了缘方丈从护盾的缝隙里可以窥见自己生死相随的住持的尸体,双手紧握成拳,掌心间已然掐出了血迹。
当初在国光寺就不该放了沈沐擎,什么不理俗事,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介俗人,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陪伴自己将近半载的兄弟就这样死了。
爱恨贪嗔,他何曾放下过,不过是骗别人,也骗自己罢了。
沈一白掏出怀中枪械,枪口直接瞄准了马背上的人。
砰的一声巨响。
原本坐在马背上的顾延之突然跌倒在地,吓得对面的将士顿时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们都不知对面的人是如何在掩护之下朝着他们出手的,顿时变得慌乱起来,纷纷举起护盾将顾延之团团护住。
顾延之跌落在地,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护心铠甲上有个小孔洞,猛的掀开铠甲,撕扯下内里的衣裳,他的长生锁片上镶嵌着一锥形铁器。
“顾将军,这是什么,为何威力如此之大,竟然能——”避开中热的耳目,直接射穿铠甲。
而且对面的纪南山是如何出手的,他们都不知道,一股子油然而生的惧意传遍四肢百骸。
顾延之捏着那枚“子弹”,将其牢牢握在手心里,不管是什么,他们都不能放任了缘方丈离开。
国光寺被一夜烧光,皇上带去的人被寺庙里的和尚屠杀,这些事情都太过诡异,如今他坐在马背上,连敌人是如何射出的这枚锥形之物都不可知,只怕——
顾延之同样透过护盾的缝隙看向对面,只怕皇上下令追杀了缘方丈,正是因为了缘方丈手中握着shā • rén于无形的利器。
有了这个锥形之物,哪怕是暂时未能取得了缘方丈的头颅,也能给皇上一个交代了。
“纪南山,你若不想害了澹州城的百姓,就自己乖乖缴械投降,否则的话,别怪我们踏平澹州城。”顾延之朝着对面大喊一声。
护盾外的地面上落满了箭羽,纪南山看着那些箭羽嘴角噙着一抹笑:“区区一无名之辈竟也敢在本将军这里口出狂言,你们这些人是真想拥护贼人为王,射杀皇室正统吗?了缘方丈与太子殿下可都是皇室中人。”
顾延之身边的将士纷纷侧首看着他。
“不要听他们胡言乱语,了缘方丈是被他们迷惑了心窍,太子殿下已然被北安王给害死了,他们是为了篡夺皇位,才编出此等谎言。”顾延之昧着良心哄骗着身边的将士。
副将默不作声只当是承认顾延之所言都是真的。
不过,此番僵持不下不是办法。
“顾将军,咱们还是想个办法,是现在就攻打,还是——”副将压低了声音询问。
而纪南山则是趁机让手底下的将士将散落在地上的箭羽都拾了起来,归拢在身后早就准备好的板车上。
就在顾延之还在左右为难,想不出良好对策之时,突然听见纪南山大喝一声,他们的脚下顿时起了一层浓雾,且这浓雾不仅迷惑了他们的视线,还十分呛鼻。
纪南山看着被浓雾包裹住的大军冷哼一声,手一扬,直接带着了缘方丈和将士们回了澹州城。
而初一则是趁着浓雾未曾消散,绕到了敌军后去寻其他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