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山还是有些不大放心,“我送你的生辰礼物可还带着?”
盛明镜微微一愣,而后从容点头:“一直都带着,从未离身。”
“那就好,若是他敢对你不利,你直接——”纪南山做了个手劈的动作,眼眸中带着一丝狠意。
盛明镜知道他是担忧自己,但是心中也有成算,这易中天若是真想对他们不利,早就动手了,不会挑着这种时刻,还刻意为之,想来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同自己说。
“盛举人!”小厮在旁催促着,声音里透露着一股子不耐烦。
盛明镜依言跟着他去了凉亭所在处,脑海里却始终荡漾着方才纪南山同自己说过的话。
“无论易中天同你说什么,你且都不要相信。”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刺扎进了他的身体里。
燥热的风吹的悬挂在凉亭下方的灯笼簌簌作响,那灯火摇曳着,稍有不慎仿佛就会掉落下来。
凉亭内的人身着华丽锦裳,双手背负而立眺望着远方。
小厮领着盛明镜进了凉亭后便退了出去,守在外面,目光却一直盯着远处的纪南山,只要他敢靠近半步,就立马同城主禀明。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易中天突然转过身来,嘴角挂着笑容看向来人。
“盛举人,坐吧!”一伸手,邀请来人坐下。
桌子上摆满了上好的菜肴还有一壶烈酒,盛明镜看着桌子上的吃食,很明显他是有备而来。
“不知城主是有何事要同我单独相谈?”与其这般拐弯抹角,倒不如单刀直入来得痛快。
闻言,易中天突然爽朗的笑出了声:“我原以为盛举人是个文人,倒不曾想性子居然与军中将士一般直爽,我喜欢!”
一句话,噎的盛明镜脸色通红,他这是明显在贬谪站在远处的纪南山。
“坐下说罢,我又不会吃了你!”易中天拿出一个酒盏,给盛明镜倒了一盏酒,表面上看着颇为客气,可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确是强制性的压迫他坐下。
一想到他们此行来的目的有求于眼前人,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生生的忍住,坐在了易中天的右手处。
见他落了座,易中天上扬的嘴角愈发咧的极大:“盛举人这般直爽的性子想来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若是在朝堂上为官做宰,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不劳城主挂心。”盛明镜轻飘飘一句话回怼了过去。
易中天看着他清冷的面庞在灯火的照耀下愈发白净,遂抿完了杯中酒,“本城主是不担心,只不过不忍盛举人就这般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的被纪南山给骗了身心!”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盛明镜脸上的血色突然倒退,语调也比平时冷了好几分,面上冷峻的有些骇人。
见他不喝杯中之物,易中天非但不强迫,反倒是饶有兴趣的观察他的表情,“这般生气做什么,我不过是好心告诉你关于纪南山从前的过往,难道你就不好奇他为何被贬去澹州城,在京中发生了何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