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宁见女官示意她,立马站了出来,行礼,“见过小可汗。”
“就是你小子做出来的,手艺不错。”多尔济看了他一眼,显然没什么兴趣了。
唐宁宁松了一口气,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还以为做出此等美味的应该是个才艺双全的小娘子呢。’多尔济颇为失望的瞅了她一眼,突然,他眼神一怔,微微楞了一下,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仔细看了一眼,猛地指着唐宁宁笑出了声。
糟糕,这家伙眼力劲儿怎么这么好?莫不是认出她来了?
‘你你不是那’
唐宁宁的心猛地被拽紧,吓了一跳。
她正要有所动作,却见乌日耶史站了起来,举杯沉声道,“敬小可汗一杯。”
乌日耶史不说话,嘴角带笑的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坐在下面闷闷不乐的药葛罗薄奚,大笑着拍着大腿,喊道,‘好。’“甚好。”
学了几天大周的话,还知道拽文了,药葛罗薄奚不满,一把拿起了桌上的酒,一口饮下。
“小可汗!”
听到乌日耶史略微沉闷的声音,多尔济终于看了过去,笑着开口,“喝,不醉不归。”
“你过来。”
唐宁宁指了指自己,“我我吗?”
“对,就是你。”多尔济别有深意的笑。
唐宁宁想一拳锤在那骚包的脸上,故意捉弄她是吧?
可她害怕药葛罗薄奚发现她,以此来要挟她,只好忍下不适,走上了前去,大漠人是坐在席子上吃饭的,唐宁宁只能跪在地上,仰视多尔济。
后者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还磨挲了几下,唐宁宁恶心的昨夜里的饭都快吐出来了。
“这大周的美食多,美人也多,等我漠北一族南下攻城,到时候,美人美酒可都是我多尔济的了。”多尔济捏着唐宁宁的下巴,猖狂的大笑。
“你干嘛呢?”药葛罗薄奚看着多尔济的动作,嫌弃的皱起了眉头,出声阻止道。
他奶奶的,这货不会学了大周人那一套,给她大漠也来个龙阳之癖吧。
太恶心了。
多尔济听到药葛罗薄奚的声音,给了她一个白眼,好像是在看傻子。
药葛罗薄奚直接气笑了,连饭都不想吃了,直接甩脸子起来走了。
“皮肤真是滑嫩啊。”
唐宁宁忍心杀意,淡淡道,“小可汗什么意思?”
听到唐宁宁的话,多尔济俯身在她的耳畔低声笑道,“唐宁宁,你竟然敢跑到矿山来,你说,要是被薄奚知道了,你的下场是什么、”
这货,果然认出了她,什么眼神,真是够毒辣的,这都能认出来,唐宁宁眯着眼扯出一抹笑,咬牙切齿的低声道,‘那你想做什么?’
“陪我睡一觉如何,我真的想尝尝顾封拓女人的滋味。”
唐宁宁气的脑壳疼,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正要动手,突然,一道利剑从毡包外袭来,伴随着几道凄厉的喊叫声。
“有刺客,刺客”
歌舞骤停,帐内的人乱做了一团,唐宁宁震惊起身,多尔济也顾不得调戏她了,拔出了刀走了下去,只有乌日耶史还在端坐在位置上,目光清冷,手里捏着一杯酒还在喝。
猛然间,几道黑衣人的身影从天而降,划破了西风,直接冲了进来。
唐宁宁看着打成一团的乱象,趁着人不注意,溜出了大帐,这个时候,营帐如此混乱,是她去炼药场找材料的绝佳机会,也是她摸清整个矿山地形的机会。
可她刚出大帐,一个黑衣人就冲了上来,趁乱将她掳走,北风呼呼的吹啸而过,她的脸被刮得生疼。
她只能皱着一张脸隐隐看到犹如豆大点的矿山慢慢消失在眼中。
他娘的,到底是谁啊。
高空中,她晕的不行,完全使不上力来,而且,只要她敢乱动,万一黑衣人将她从高空中扔下去可怎么办?
一想到这儿,她就不敢乱动了。
等到落地后,她脸色已经苍白的不行,扶着大树想吐又吐不出来。
等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立马转头怒目而视,“谁啊。”
“夫人,将军在等你。”
黑衣人揭开了面罩,赫然是子澹。
唐宁宁惊讶的睁大了眸子,“子澹,怎么是你?将军?顾封拓?哪儿呢?”
话一出,身后就传来了声音。
她回头看去,只见顾封拓一身紫袍,猎猎生风,站在山坡上,有一种遗世dú • lì的感觉。
唐宁宁立马收回了自己狰狞的脸色,恢复神情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夫人遗落大漠,顾某寝食难安。”
子澹心底杵了一下,何止是寝食难安啊,差点没把顾北折腾出病来,不过也是那小子找到了夫人,却迷恋温柔乡,不把人带回去,找打,该打。
唐宁宁听着他的话,有些酸溜溜的,“我在这儿挺好的,你就别担心我了。”
片刻,没有声音,不大一会儿,顾封拓转过了身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孤身一人闯进矿山,顾某怎能不忧心?’
唐宁宁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忍不住思绪翻涌,想起了之前跌落山崖的一夜。
“跟我回大周吧,孩子们还在等着你。”
不容拒绝的语气突来,唐宁宁蹙眉,后退了一步,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我不能回去。”
顾封拓蹙起了剑眉,不说话看着她。
唐宁宁叹了口气,看向了远方的沙山,缓缓的说道,‘你时常在外征战,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可我长于小山小村,从未亲眼见过那么多的人死在我的面前,他们被屠戮,被残杀,每一日,都活的如此煎熬,我不想大周的百姓也经历战争的可怕,不想大漠一族在残害其他部落,我想要一个和平,和平的年代。’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她也曾是军人,也曾有过马革裹尸、征战沙场的抱负,她不想看到一个战乱的年代。
可这话,她无法说出来。
“好!”
突然,子澹大声喊好,还拍手鼓掌,“将军,我在沙场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一个女子有如此的胸襟,夫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话还没说完,一记冷冰冰的眼神看来,他立马低头闭上了嘴。
“这些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
唐宁宁厉眸,“为何?难不成你认为女子就应该在闺中奉人、恪守妇德?这对天下所有的女子都是一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