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犊子了,拜月教要遭殃了。
“是。”子澹领命又问道,“那将军,矿山的人要退出来吗?”
顾封拓上马,冷声道,‘不必,让他们暗中保护夫人。’
与此同时,京城齐家。
萧楚寒被关在隐秋居好些日子了,来看她的只有齐诀派来的一个嬷嬷,一日三餐逼得她吃下去,吃不了吐了也得吃。
萧楚寒知道,齐诀不想看到她这个人,但又杀不了她,便这样来折磨她,让她胖死。
可她就是吃不胖,每日送来的饭越来越多。
萧楚寒实在忍不下去,使了手段,让南月和老夫人知道了此事,果然,两人勃然大怒,斥责齐诀,还命人将她放了出来。
再次看到院里的阳光的时候,萧楚寒激动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殿下,都准备好了,先回屋洗漱一下。”
她身边的桃夭和桃花都死了,被活活打死的,现在陪在她身边的是老夫人送过来的嬷嬷,姓王。
是了,她身上非常的脏,被关在这里的每一日,她都没有沐浴过,这个样子,很难看吧。
现在凌月阁里的奴仆很多,整个阁楼都被清理的十分干净,萧楚寒回来的时候,他们纷纷行礼,但她心里知道,他们明面上很尊敬她,可背地里都在嘲讽她这个昔日京城最尊贵的小郡主呢。
陛下赐婚,却沦落到了如今这个下场。
沐浴完,萧楚寒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容颜,那道疤已经没有了,很浅很淡。
“殿下,沐浴好了吗?该去拜见老夫人了。”王嬷嬷的声音在外头呼喊。
萧楚寒没有动静,依旧笔直的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头的容颜,肌肤胜雪,清雅高华,可她现在却如此的讨厌这副面容。
她拿出了一把小刀,眼神清冷,手起刀落,一道血淋淋的痕迹瞬间从眉眼滑下,凄厉的叫声响起,刀柄落地,咣当作响。
“殿下!”
闭眼的一瞬间她听到了王嬷嬷震惊的叫声。
萧楚寒再次醒来的时候,能听到帷幔外,老夫人似乎在说话。
“殿下仪态容貌何等重要!若是被毁,皇家一定会问责,届时我们齐家如何自处?”
房内,齐府老夫人、南月、齐诀都到了,整个屋内还跪了一地的奴才、太医。
“孙太医,会留疤吗?”南月也着急的问道。
孙太医叹了口气,“殿下下手极重,没有伤到筋骨已是大幸。”
这意思,就是一定会留疤了。
“那可有什么法子?”
孙太医摇了摇头。
这时,有一个太医说道,“老臣听闻已经告老还乡的胡太医医术高明,说不定有法子。”
“都已经告老还乡了,我们如何去找?”南月急道。
老夫人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齐诀,‘你去派人找。’
齐诀冷着脸不说话。
南月气急,吩咐人都出去,等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这才骂道,“你瞧瞧你做的什么事儿,竟敢把人关在隐秋居多日,万一殿下想不开,齐府几百口人的性命还要不要了?”
可不论南月怎么说,齐诀就是不松口。
老夫人也气的敲了敲拐杖,厉声道,“你到底要如何?”
“你说话啊。”南月气的骂道,“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屋内的气氛一度有些焦灼。
老夫人终是没有在逼,厉声开口,“走,老身还活着,就不信暗域的人敢不听话?”
南月身子骨也不好,看了眼还没动静的床榻,叹了口气。
‘娘,殿下怎么办?’
“谁造的孽谁来管,我们又不能看他一辈子。”老夫人气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话刚出,帷帐内,传来了萧楚寒的声音,“祖母,娘,都是我的错,跟他无关。”
“呀,醒了。”
听到萧楚寒的声音,老太太和南月大喜,刚想过去看,就被萧楚寒阻止了,“我这副面容,不便见人,祖母和娘留步,先回去吧。”
“听听你媳妇说的话,再看看你做的事儿,还像个人吗?”南月骂道。
齐诀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可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紧紧遮住的帷帐,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夫人拍了拍南月的手,叹气,“先走吧,让他们小两口自己说会儿。”
等人都走后,齐诀看着帷幔,缓缓的起身走了过去。
掀开帷幔,人正睁着眼睛看他,脸上缠了一圈的纱布,露出来的眼睛却满是倔强。
“为何要这样做?”
萧楚寒想冷笑,但一动脸就特别的疼,她只能面无表情的道,“我认输了,这张脸我也毁了,放过我吧。”
“一张脸换一条命吗?”
看着齐诀没有表情的脸,萧楚寒心底就忍不住的又气又疼,“阿姐的死不是我造成的,你也不肯放过我吗?”
突然,齐诀的眼里又赤满了血,“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这一刻,萧楚寒只感觉到了特别的无力,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愚蠢的行为。”
愚蠢?她愚蠢?萧楚寒内心觉得无比的悲凉,“你不是一直想毁了这张脸,不想看到我吗?我亲自动手,又何谈愚蠢?”
听着这又悲又冷的声音,齐诀内心一顿,脱口而出,“我知道她不想看到你这幅样子,况且,我如此待你,你该恨我,该快速成长起来想办法杀了我,而不是自虐,伤了自己快了仇人的心,何不是愚蠢?”
成长起来?杀了他吗?
萧楚寒不明白齐诀为什么会这样说,可她的内心却在叫嚣着,不能再这样胆小懦弱,不能在这样龟缩在壳中,祈求别人不来伤害你,你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没人敢再来欺负你。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疼,刺疼的她想哭,可她只能抬起了头,让眼泪倒流回去,不能沾染到伤口上。
咣当一声,门突然被打开,有风呼呼的刮了进来。她回眸,看着离去的身影,被大开的房门,有些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