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了一个装扮华丽,即使立刻登台参加演出也毫不违和的何二。
眼若桃花,皮肤白皙,从头发丝到手指甲都经过精心的打理,左半边脸上戴着一张精美的金色面具。
声线也是刻意调整过的慵懒缱绻:“是谁呀?”
他头上的心愿是【想和莫女士结婚】。
余舟:……
余舟无言地将手上提着的人偶头颅举到他面前。
何二身体猛地后仰了一下,那一瞬间的惊慌看起来很真实。仔细看清人偶的样子后,他惊呼起来:“小皮!怎么变成这样了?”他蹙起眉,心痛地和余舟说,“这个很贵的。”
完全没有半点掩饰自己是人偶主人的意思。
余舟观察着他的反应,问:“我在四楼发现了这个,是你的吗?”
“是我的。”何二顿了一下,问,“你是谁?新来的保镖吗?”
看来白管家终于和家庭成员们介绍了这批新员工。
“是的。出于工作原因,想问你一些问题。”余舟说。
“哦,你问吧。”何二似乎很好说话。
“我们怀疑这个人偶被人入侵控制,做了某些不好的事情。请问你最后一次看到这个人偶是在哪里?什么时候?”余舟问。
“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何二用食指抵在唇上,陷入了沉思,“嗯~我是买来送人的,但没送出去……”他的话音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触摸着脸上的面具,说,“买来后一直放在我的柜子里,我也没留意。可能是有人进我的房间偷走的,或者是它们被控制了自己走出去的?”
它“们”。有意思。
“冒昧问一下,”余舟当做没发现何二在试图掩饰什么,“你觉得有可能是你哥哥做的吗?毕竟你们离得最近。”她向何大房间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谁知道呢?”何二厌恶地皱起眉,脸上鲜明地流露出他对何大的不喜,“他不缺钱,但如果他真做出了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我也不奇怪。”
“你们住得这么近,我以为你和他关系应该不错?”余舟说。
“人在年少无知的时候总会犯些蠢。”何二暧昧不明地说,“幸好我突然醒悟了。你也要小心。”
——算上何大的前妻,这是第二个原本和何大关系亲近,却反目成仇的例子。
以何大的待人处事和从政的心愿来看,这有些奇怪。
余舟选择在这里追问下去。她露出一些恰到好处的忧虑:“其实我也有些对他不利的发现,只是不太确定,担心贸然报告会冤枉了人。他的前妻,唉……能问一下你醒悟的契机是什么吗?”
何二有些意动,他犹豫了一下,对自己的事避而不谈,而是说:“你也看到他前妻的下场了。两个人结婚时,还是穷小子娶到了富家小姐,离婚的时候,就成了大老板忍痛分手疯婆子了,所有人还都说他的好话。这个人可不简单,信不信随你。”
“好的,感谢提醒。”余舟顺势说,“出了人偶的事,最近别墅里也不太平,晚上还请待在房间,不要外出。”
“遵命。”何二说着,对余舟眨了下眼,“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们啦,长官。”他留下一个魅惑的笑容,关上了门。
余舟又去敲了嫌疑人何大的门。
见到何大后,她向他出示了人偶的头颅,询问他是否见过。
何大流露出困扰的神情,说:“我通常不会留意这种,嗯……‘玩具’。”他斟酌着,挑选了一个词语。
紧接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不过这种状态的,我确定没见过。毕竟它很让人印象深刻。相信以你们的专业性,能确保我们远离这种‘危险’。”
余舟从中听出了一种委婉的指责。
“当然,但同样需要客户的配合。”她微笑着说,“比如不久前,有人操控着这个人偶,对我和我的同伴发起了攻击。这可能是在对我们的安保工作表达某种不满。作为专业人士,我们很重视客户的反馈,所以特意来咨询一下两位的真实意见,以便汇报给雇主。”
何大的眼眸动摇了一下,问:“两位?”
“是的。两位。我刚刚去拜访过那位先生,他真是位亲切的人,提供了很多宝贵的信息。”余舟示意了一下何二的房间。
她和何大对视,眼神中是确信无疑的审视。
对这种甚至算得上失礼的注视,何大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表示不满。他轻叹一声,语气温和起来,说:“年轻人啊……”他苦笑一声,自嘲地摊开手,说,“所以,我现在是嫌疑人了?好吧,请让我重新做一下辩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