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这次是一点都不想自律了,偏偏贺征开始生气。
难道是生气他不够自律?
唉。
吃到一大半,瑞秋正在旁边大声唱rap,贺征突然侧头,小声问他:“你以前不吃辣。”
声音被瑞秋盖住,不能被第二个人捕捉到。
江昀坐直,面对这个带着肯定语气的疑问,只得点点头。
“……”贺征瞪他一眼,又不说话了,心情看着仍旧不是很美妙,话题也接得少。
羽茜时不时往这边看一眼。
吃完,又录了一段关于明天接待客人的讨论,期间贺征一个劲地拍桌上的残羹剩饭。
他不喜欢拍饭前照,却格外偏爱拍饭后,每餐都拍,也不给人看。
讨论完,导演宣布了新规则。
每日安稳度过的五百块仍然不变,每有一位客人到来并且住一晚,他们每人能得到两百块的礼物资金。
“礼物资金!”导演解释:“随便你买什么,送给谁!可以给你自己,给节目组嘉宾,给来住的客人!这个钱!甚至可以攒起来!等以后买个大的!”
瑞秋举手:“那可以带回家吗?……如果我录节目的时候没用的话。”
导演强笑:“……可以。”
各人心里开始打算起来,桌上静了几秒,大家互相试探一番,今天的节目就差不多录完了。
结束的比较早,房间里也有点呆够了,五人一起把桌面都收拾完后,只有羽茜回了房间。
“明天客人来了。”贺征往沙发上一靠,感觉把整个空间塞满了似的,占了好大一块。弄得江昀又往边上挪了挪。
“第一期我肯定不送礼。”陈恋恋无所谓地耸耸肩,声音微妙的变了一点,江昀意识到,她录节目时果然是有点伪装的。
心情有点复杂,他又看了瑞秋一眼。
瑞秋说:“我也不送!我要攒起来买一个打碟机!和音响!让节目动次打次摇起来!”
……好的,瑞秋看来是真的得多吃点核桃。
贺征正要说话,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从正门出去接电话了。
瑞秋和陈恋恋见状,找了个地方坐着刷了会儿手机,一刻钟过去就先后上了楼。客厅只剩下江昀一个人。
他有点无聊,又想等贺征回来,犹豫一下,从东面耳房拿了个下午砍的竹筒,掏出凿子,开始修整边缘。
这一通电话打得够久,贺征回来时,一个小时都快过去了。
他身上还带着浓浓的烟味,进屋看到江昀吓一跳,声音略哑:“你怎么还没上去?”
江昀:“……我,削个竹筒。”
贺征盯着他看,像在研究什么未解之谜,三秒后突然一个向后转,匆匆又跑进了漆黑的门外。
“?”什么毛病?
江昀放下竹筒,伸了个懒腰,往外走。看到贺征把外套脱了,在抖。
“沾灰了?”江昀站在屋檐下问。
“我身上是不是有烟味。”贺征烦躁地说:“你下午躲我,是呛到了?我刚刚吃饭才想起来。”
江昀愣了愣,缓缓说:“……那时候风停了,才飘到我面前。没事,你别当着我的面抽就行。”
“啊。”贺征应了声,又抖了一会儿外套,还闻了闻,才跟他进去。
“你下次,硬气点。”贺征边走边说:“别老是这样,他们说什么是什么,给什么吃什么,就算节目效果要求,会伤你喉咙的,不能吃。还有我,要是抽烟呛到你,你跟我说。你不说我有时候意识不到。”
江昀胸口堵得慌,觉得委屈。不是贺征给的委屈,而是这些话,让他感觉被重视了。在别处受的委屈,因为这几句话,突然就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贺征说:“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两人已经站到了房门前,贺征说完,转身看他。
江昀心想,你都未必听过我的歌,你可惜什么呢?
“……”他眼睛发红,侧过脸,哑着嗓子说了句晚安,怕自己控制不住,赶紧开门回屋了。
门关上,后背重重一靠,他闭上眼睛。
他突然很想写点什么,哪怕以后真的退圈了,或者喉咙真的坏了,也可以拿出来弹弹,或者随便唱唱发到网上去。
这样贺征问起来,他就不会显得太无能,太脆弱。
不至于辜负他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