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秋皱眉,“别这样叫我。”
“好的,栗总监。”司熵含笑一口答应,“你考虑跳槽么?我很期待再次与你共事。”最后二字念得较重。
“不考虑。”栗秋呆板地念了一句,立刻挂断通话。
他纠结少会儿,把司熵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他知道司熵打这通电话就是提醒他,他们两家公司以后还有合作,他不可能完全屏蔽司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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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小灯从卫生间出来,栗秋意外发现外面不是漆黑一片,在靠近门口的餐桌旁亮了一盏小夜灯。
况鸣越坐在那里,听见动静头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睛像两颗小灯泡,反射朦胧而泛白的灯光。
栗秋吓了一跳,完全没有这种发展的心理准备,有种被抓包的后怕。
“睡不着么?”他向况鸣越走去,但没有完全走近,在与餐桌有一段距离的沙发上坐下,脸上挂着最柔软的笑意,尝试闲聊:“我都很少这个点睡。”
况鸣越静静摇头,“今天忘了喝奶。”
他朝栗秋的方向推去两个装满牛奶的玻璃杯,举起其中一只,仰头灌了一口,喉结滚动——这动静一闪而逝,人很快恢复成古井无波的样子。
“你要么?”况鸣越虚虚握住另一杯牛奶,垂下视线问栗秋。
栗秋的心情无端变得平静而愉快,他说:“好。”
他稍一联想,能想象况鸣越纠结的姿态,发现自己忘了喝奶,挣扎要不要出来补上;好不容易打定主意出来,又犹豫不决需不需要给借宿者留一杯——栗秋一直待在洗手间,他问都无法问一声。
栗秋走到况鸣越身边,拿起杯子,发现牛奶是冰的。
“你刚才在做什么?”况鸣越半刻没延迟,栗秋一拿住玻璃杯,他就问出声,仿佛用这杯牛奶交换栗秋回答问题。
“嗯?是工作上的事。”栗秋答得有亿点点心虚,虽然好像没说错吧,确实和工作有关。
他和况鸣越之间清清白白,只是房屋主人和借宿者的关系,他干嘛因为接了一个司熵的电话心虚气短?肯定是司熵影响他。
为不让况鸣越追问,栗秋反客为主,连连抱怨:“你是全职画家,每天画多少都是自己的,应该不算加班吧。唉,我的工作就是这样,随时都有加班的可能,上级一个电话打过来,就指挥得动我。”
“辛苦了。”况鸣越对这样的场景并不熟练,无措地开口。
栗秋狡猾道:“还好还好,工资到位。”
说完他抓起玻璃杯往嘴里倒,将牛奶一饮而尽。奶大约刚从冰箱里倒出来,冰得他感觉前所未有的清醒。
味道细品之下有一丝咸,增添了整体的鲜度风味,加上冰镇的刺激,栗秋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况鸣越整天喝奶了,确实有点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