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漱玉轩,宋珩急着去书房换衣裳,傅芸借口早上出门吹了点风,头有点痛,不想去伺候他,回了正屋。
宋珩换好衣裳,真的拿了几本字帖送到房里来,傅芸正在案前抄心经。
她搁笔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二爷还真拿了这么多字帖过来?”
宋珩把字帖放在桌上,去看她抄的佛经,又问:“你不是头痛吗?怎么也不休息,进屋里还抄起了经书?”
她料到他会过来,早把房里丫头赶远了,她过去关了门,返回身道:“我心情烦躁难安的时候,便会抄写经书。”
宋珩站在那里,看着她关门的动作,以及现在说话的语气,觉出了不同寻常,说到心情烦躁难安,他也是,他本想找个心平气和的时机,好好与她敞开心扉谈一谈,听听她的说辞。
“为何心情烦躁?”他问。
她却不答,而是问道:“我记得你曾答应过我,待捷报传回上京之时,考虑给我和离书之事,不知你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
宋珩没想到她会突然又提起这个事情,那晚明明与她说过,叫她安心做她的妻子,从前她说过的那些话,不再计较,她竟然半点也没有把那些话当真?
他强压心头的震惊与怒气,语气平缓地道:“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傅芸也是有脾气的人,况且有些话在心头憋屈了多时,不说出来,她没有办法再在这个家里继续装下去。
她一直不能真心接纳他为自己的丈夫,可这个不争的事实就摆在眼前,逃避不了。
“理由就是,我只能接受我的夫君只有我一个妻子,不能纳妾,不能狎妓,不能与别的任何女人沾染不清,你可以做到吗?”
她说完,拿出早已备好的银票和地契,打算全还给他,只要他肯给她和离书,她可以不拿他宋家一分一厘钱财,不占他一丝一毫的便宜,好聚好散。
在今日这件事之前,她还在劝说自己,慢慢地学会在这个家里在他身边适应并留下来,现在,她只想走,见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就是接受不了。
宋珩听了她的理由,又看着她把那些银票地契摊在桌上,明白她是认真的,半天没有吭声,最后突然说了一句:“你的这个理由实在荒唐可笑,哪有做妻子的说这种话?我不能接受,和离书的事我再想想。”
宋珩说完,大步离开,甩门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这个极有修养的贵公子,竟也会甩门?看来真把他气得不轻。
她也算是豁出去了,他在外面与别的女人搂抱,凭什么叫她整日里跟个婢子似的,起早摸黑伺候他穿衣洗漱?
哪天纳个妾收个婢子,她还得替他张罗新房,她办不到!
就算明知自己与他这场争吵可能正中别人的计谋,但他与别人搂抱是不争的实事。她给过他机会,他不愿坦诚,既还念着陈瑛,她让位就是了,给她一封和离书不是正好?为什么要这样死绑着她不放?
一个人吃罢午饭,傅芸抄了一整个下午的佛经,入了夜便上床歇下了,这些天每日里等到夜静他归来,早上一大早又早起,够够的了,她决定,从今晚上开始,不再去伺候他,好好睡觉,啥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