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六,傅芸去到姜氏那里拜年,就听姜氏说,王氏派人来送了一封信来。
傅芸打开信一看,王氏果然是按她说的,将才拿到手还没捂热的账本子又交了出去,自己称病带着宋嫣去了陪嫁的田庄上,庄子里全是从前她娘家的老人,安全得很,金陵城还没有乱,冯家也不敢无法无天。
她说是去给姜氏拜年,实则还是打探消息,姜氏也是愁眉苦脸,她所知道的,并不比傅芸多多少,赵显还是一封信也没有寄回来。
就这么忐忑不安地过了一个多月,一晃就到了二月。
一则上京城破的消息如一声惊雷,使得近乎麻木的金陵城沸腾,到处是学者儒士谩骂鲁王是逆臣贼子,却丝毫不影响他在城破后的第二天登基称帝。
鲁王终究是不敢弑君,把皇上囚禁于地下幽室中,改年号为永昌,但凡有反对者格杀勿论。
金陵城短暂地混乱了半个多月,傅芸一直龟缩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紧闭着大门。
很快永昌帝派了人来接管金陵,原来州府郡县的官员全部被撤换,包括江南三大织造府的人,也都重新换了人。
从听说城破那天开始,傅芸便揪心不已,不知道上京庆国公府和广宁伯府如今是个什么模样,直到姜氏收到赵显的信。
赵显这次做为鲁王的先锋主力,立下了汗马功劳,赵家的满门富贵自然是不在话下。
他在信中并未明确说出什么,只说了此回城中大部分的世家提前看清局势早在开战之前就逃出了城。
这其中包不包括庆国公府和广宁伯府,不得而知。
为了来去姜家方便,傅芸特意置备了一匹马和一驾马车,舒惟安驾着车回来的路上,竟又遇上了冯坦。
早在冯坦向冯氏说出香囊被抢的过程,冯氏就猜出侄儿所说的男子是傅芸身边那个女扮男装的丫头,头戴帷帽的,那自然就是傅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