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远航在挂了电话之后,看了看还在往酒杯里倒酒的宋廷深一眼,叹道:“这一晚上了,你什么话都不说,是不是你跟阮夏之间闹矛盾了?”
宋廷深其实现在已经很少会找黎远航了,一方面是黎远航结婚了有家庭了,另一方面则是他除了上班时间以外,其他的时间也都给了阮夏跟旺仔,今天之所以会找黎远航,是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还能找谁,可对着黎远航说他跟阮夏之间的事,宋廷深也说不出口,更何况又能从何说起呢。
说一个男人正在觊觎他的妻子,而且从他的话语之间,他跟阮夏似乎关系还很不一般?
说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说他其实满怀嫉妒跟愤怒?
嫉妒跟愤怒,难道不是一个男人最懦弱的情绪吗,这种情绪他不该有的。
说不出口。
宋廷深不作声,黎远航却已经断定了,“看来真的跟阮夏有关了,老宋,其实夫妻之间很容易就小事变成大事,你们是最亲密的人,没什么不能说的,别憋着,不然总会憋成疙瘩,对以后的相处也有很大的影响。你不愿意跟我说,这个我可以理解,可你真要有什么不痛快,我建议你不要闷在心里,还是跟阮夏好好谈一谈,有时候敞开心扉谈一谈,你就会发现,也许那都不是什么大事。”
“不知道该怎么说。”宋廷深也有自己的立场。
他深知,阮夏这段时间做得很好,她也在极力地回避秦遇,甚至都辞职了,这就说明,这几个月里,阮夏跟秦遇是没有关系的,可之前呢?宋廷深查过资料,在他跟阮夏结婚之前,秦遇的事业都在国外,他的妻子也还没有去世,资料上表示两个人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关系,那也只可能是这几年了。
虽然他跟阮夏结婚之前的确是有过约定,互不干涉各玩各的,可是,当秦遇说出那样一番话的时候,他还是怒不可遏,尽管他表面上很平静,尽管这两天他表现得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宋廷深知道,正是因为有过那样的约定,他自觉都没立场去对阮夏发火。
毕竟就算她跟秦遇之间有过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她没有,在他跟她互诉心意之后,她没有。
黎远航拍了拍宋廷深的肩膀,“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夫妻之间又不是外人,还要藏着掖着,还得瞻前顾后,你俩是要过一辈子的,这以后也肯定免不了磕磕碰碰,反正,能别留疙瘩就别留,否则这时间长了,关系只会越发疏远。”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
黎远航也不知道宋廷深有没有真的听进去,他笑了笑,“老宋,其实你这样我还挺开心的。”
宋廷深瞥他一眼,“你这是在幸灾乐祸?”
“没没没。”黎远航赶忙摇头,“就是觉得吧,你像个人了。”
宋廷深:“……”
这话说得……难道他以前不是人吗?
“我是从来没见你这样过,哪怕你公司出现再大的危机,你也一副淡定的样子,我们宿舍四个,除了你以外,三个人谁没有被感情问题困扰过,老四喝醉了酒精中毒住院那次你还记得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就没有这样,看来,还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们哥几个算是混出来了,你呢,孩子都上幼儿园了,现在也三十多了,才开始因为感情的事烦恼,感觉有点儿返老还童的意思?难怪你要找这么年轻的阮夏,是不是感觉自己年轻了很多?”
宋廷深捏了捏鼻梁,“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说得对。”
这世界上可能还真有逃过感情这一关的人,但目测这群人的队伍中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