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代的人,又不是古时候,还讲究生辰八字,他父母可能都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了。
“这就奇怪了。”薛云皱眉,鼻子秀气的皱了皱,她道:“既然这样,你们两人又是怎么结成冥婚的?难道是他们从什么地方知道了你的生辰八字?”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
按照魏东的说法,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罗念的家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薛云有些想不通,开口问魏东:“你有罗念亲人的联系方式吗?”
魏东面露尴尬,无奈道:“我们分手之后,就把联系方式都删了,她爷奶父母的,我也都删了。”
薛云想了一下,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道:“何洋说不定会知道!”
“何洋?”
魏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薛云口中听到自己上学时候好朋友的名字。
薛云点头,道:“你的电话就是何洋告诉我的,也是昨天我联系他,才知道罗念的死的,他说他和罗念是一个省的人,他还去参加了罗念的葬礼,那么他肯定知道怎么联系罗家人!”
她越说,魏东的双眼也就越亮,最后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他急忙从上衣口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找到何洋的电话就给他打了过去。
“……呵,大忙人啊,怎么今天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一接通,就响起了何洋带笑的声音。
魏东忙道:“洋子,我找你有事了!”
“别这么叫我。”何洋下意识的反驳,而后才问:“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魏东问他:“我记得你和罗念她家是一个省的,那你知道怎么联系罗念她的爷爷奶奶吗?”
何洋似乎一愣,因为手机里的声音安静了一瞬间,好一会儿,他才有些疑惑的问:“你怎么突然这么问?你和罗念不是已经分手了吗?难道你对她,还余情未了?”
这可不行啊!
魏东着急的道:“不是的,我只是找她爷奶有急事!”
何洋怀疑道:“你不会想找她复活吧?那可不行啊,魏东,我以前一直没跟你说,怕你伤心,其实罗念早就已经死了!就在半年前,她出车祸死的,所以你们两是不可能的。”
魏东有些头疼。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想和罗念复合啊?他是真的没那个想法啊。
“我知道她已经死了。”他对何洋道,“所以,我找她爷爷奶奶,也不是想和她复活,是真的有急事,很急很急的事情!”
何洋有些惊讶,也有些不好意思,道:“是这样啊……不过我也没有她爷奶的电话啊,当初她的死讯,是她长辈用她的联系方式联系我的,现在那个号码也注销了。”
“你这么着急,是发生什么事了?我能帮忙不?”他又问。
魏东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他叹了口气,道:“没事,我只是想问她爷奶一些事情,你如果不知道,那就算了。”
何洋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没能帮上你的忙。”
魏东扯唇笑了下,道:“没事……等下次我请你吃饭。”如果他这次能活下来的话。
只是,何洋都不知道,其他肯定更没人知道了。
魏东面露疲倦,伸手抵着额头,道:“现在该怎么办啊……要不,我们直接去罗念家吧?”
他双眼发亮的看着薛云。
薛云看了一眼时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现在只要你睡着,肯定会被拖入婚礼的,你能坚持一直不睡吗?我看你看起来好像很困的样子。”
魏东肯定的道:“我肯定可以的,我以前熬三天三夜都不见困的,现在这才哪跟哪啊?”
闻言,薛云下了决心,道:“那行,我们今天就去!”
两人说做就做,薛云打电话回家,跟家里人说了一声,薛家的人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她这是正事,是去处理正经的事情。
而魏东这边,则是打开手机准备买票。
现在去往罗念他们家的最近一趟飞机,是九点钟,现在时间是七点,从他们这里到机场最起码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到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只能买了下一趟的航班,是在十点半。
买好票,两人便立刻去了机场。
只是,大概是他们两运气太不好了,今天c城的天气不好,外边不仅有雾霾,还有雨夹雪,天气恶劣得很,因此飞机久久不能起飞,他们从十点半,一直等到了十二点,只能看见飞机延误的消息一直在更新。
魏东觉得十分困倦,他伸手使劲的搓了搓脸,把脸搓得通红,争取让自己精神一些。
“你还好吧?”薛云问他。
“没,我没事。”魏东说,“我还能坚持的!”
困意不断上涌,他索性站了起来,匆匆丢下一句“我去洗把脸”,然后便快步朝着洗手间而去。
薛云注视着他的背影,表情有些担心。
“魏东!”她大声喊了一声,见魏东转头过来,疑惑的看着她,她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符来,递给他,道:“以防意外,你把这个带上吧。”
魏东接过来,疑惑好奇的看向她。
薛云解释道:“这是平安符,能防止鬼物邪祟近身的,你现在被鬼缠着,阳气微弱,一些脏东西很容易缠上你。”
魏东一听,当即宝贝似的把平安符捏在手里,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拿着的!”
不过被薛云这么一说,他免不了就有些担心害怕了,便想着进去快速的洗一把冷水脸,清醒了就出来。
现在是冬天,冷水那叫一个冰凉刺骨,他埋头洗了一把脸,只觉得浑身的热气都散了,整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过,水这么冰,也将他的瞌睡彻底给打散了。
“明明以前熬几天几夜都可以的,现在才十二点,怎么就困了?”他忍不住嘟囔,洗完脸站起身来,对着镜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他今天是真的困,而且时间越晚就越困,刚刚简直都睁不开眼睛了,简直就跟吃了安眠药一样。
魏东一边擦脸一边在镜子里抬起头来,然后,他的表情就是一愣——就在镜子里,他看见除他之外,还有一道纤细的身影站在他背后。
那明显是个女人,穿着白色拖地的婚纱,头上的头纱盖下来,遮住了脸,只模糊露出底下的一张脸来。
魏东看着对方,只觉得她的身影看上去那么熟悉,就好像……罗念。
他这么想着,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尖利的声音:
“新郎官……”
宛若利器互相摩擦所发出来的刺耳难听的声音,极具有穿透性,传到魏东耳中的一瞬间,他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来,一股凉气只扑他脸上而来。
然后,他眼前一黑,便发现自己所站的地方,彻底变了个样。
明明前一秒他还在明亮的洗手间,头顶的光能刺得人眼睛生疼,可是现在,他却站在一片漆黑之中,放眼望去,是密密麻麻的碑,那些碑就像是一个个的人,他们站在那里,在直勾勾的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