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比斯神使再次向法老和大将军颔首致意,并且给他们看托在掌中的生命之匙。
“‘生命之匙’已在我手中,现在就看二位究竟达成了何等样的协议。”阿努比斯神使望着一脸肃穆的法老和一脸焦黑的大将军,施施然地问。
提洛斯顿时沉声开口:“大将军决定认输!”
“不不不,”索兰的声音又回到了他那种懒散什么都不在意的状态,“认什么输?”
阿努比斯神使顿时瞪着法老,而法老瞪着大将军。
“只是认为这场牺牲巨大却又毫无意义的争斗根本没有继续进行的必要。”索兰轻轻松松地补充,“这可不是什么认输。”
艾丽希望着这两个男人,心想:看来是达成一致了。
从目前的情况看,应当是索兰先提出了让步。
他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割舍那些曾经并肩驰骋沙场的部将,和保卫下埃及疆域的中坚力量——边境军。
“确实如此,”法老点着头附和。
这位埃及的王冷淡地扫了一眼索兰,只见索兰毫不客气地靠在棋室的高背椅上,双脚一踮一踮,似乎下一刻就会跷上桌面。
反叛失败是大罪,但这位大将军嘴上承认失败,似乎却对自己,对边境军的将来,没有半点担忧。
“咳咳——”
法老不得不咳嗽了两声,向阿努比斯神使解释。
“虽然索兰将军此次行动过分鲁莽,但也情有可原。”
阿努比斯神使与艾丽希,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同时瞪着法老,心中同时在想:原来法老也做出了让步。
“长久以来,王确实忽视了边境军将士们在他们家乡诺姆应得的权益——大将军这次的行动为王提出了许多有益的建议……”
艾丽希仔细打量法老,看他这些话是不是真心实意说的。
“另外,大将军在最紧要的关头,也没有忘了赫梯人的威胁与埃及边界的安全,这令王十分感动……”
听法老的语气,这位确实曾经有所触动。
顶着乱蓬蓬鸡窝头的索兰一面听着法老说着这样“肉麻”的话,一面闭上双眼,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似乎在说:能够得王这样夸赞,我这次“zhèng • biàn”虽然失败,也失败得很值。
索兰与提洛斯两人之间不知是怎么商量的,但结果很清晰:提洛斯将继续拥有他的完整权柄,而索兰则乘机提出解决各诺姆一向存在对待边境军不公的问题,顺势安抚他的属下,将来这只边境军就还是横在赫梯人面前的坚实壁垒。
“那么好——”
顶着胡狼头的阿努比斯神使不再多说:“既然两位也都已经达成一致,那么我就会在两位下完这局棋之前,用‘生命之匙’净化两位的‘棋子’。”
神使说到这里又忍不住补了一句:“也请两位不要再进行这种无谓的决战,更不要再将半个埃及的中坚力量都推上‘战场’了。”
艾丽希:神使说的也是我想说的,这不就是埃及人之间“内耗”吗?
在她看来,索兰还有一些人情味儿,而提洛斯简直又冷又硬,是个为了权柄可以牺牲一切的怪物。
索兰因为一副赛尼特棋被提洛斯压过一头,上了这种恶当的索兰,心里应当也不会全然服气。
君臣二人表面达成了一致,可真要弥合两人之间的深刻裂痕,绝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办到的。
因此,这依旧是一场“未尽之局”,只不过棋局从赛尼特棋盘上延伸到了棋盘之外而已。
这时提洛斯重新将那副赛尼特棋的棋盘放在石桌的桌面上。索兰则已经扔掉了用来掷点的小木棒表示他已彻底放弃。
提洛斯与索兰两人便并肩来到棋室外的平台上,站在阿努比斯神使身边,俯视地面庞大的“棋盘”。
因为那副赛尼特棋上不再有动静,金字塔前的广阔平原上一派死寂。只有艾丽希刚才尝试救助的几十个边境军与民伕,此刻正惊恐地左右张望,疑惑为什么那道“圣光”不再出现,其他人不再逐一“清醒”。
就在这时,阿努比斯神使高举起手中的生命之匙,将它上方的圆环对准金字塔下方,接着做了与艾丽希刚才一模一样的动作——为这枚特殊物品灌注入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