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薛氏有东西祖。
如能集合十几个家族之力,
五百万贯真的就不算什么。
当下十几个家主点头哀叹:“事到如今,也只好这么办了。”
送走了十几个家主,裴炎又对裴忠说道:“阿忠,你再去找一下弥勒教的西门教主,让他想办法从漕帮打听一下消息。”
裴忠凛然道:“阿郎,你还是怀疑这是一个陷阱?”
“是的。”裴炎说道,“我越来越觉得这是个陷阱。”
顿了顿,裴炎又说道:“现在要确定的是,刊印一套经史子集的成本到底需要多少?究竟是四百贯、两百贯或者更少。”
“这次,一定要有个准数。”
裴忠道:“喏,我这便去办。”
……
蓬莱殿。
裴绍卿再次带着太平公主入宫看望武则天。
“狗东西。”武则天训斥道,“你不是说能挑动刘仁轨与裴炎争斗吗?如今半个多月过去了,为何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太后,你这么说可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啊。”
武则天道:“眼下刘阁老跟裴炎一伙已经是势成水火了。”
“这倒是。”武则天欣然说道,“刘仁轨和裴炎的确是已经势同水火,依孤看,这次两人之中必定得有一个离开朝堂才行了。”
说此一顿,武则天又问道:“你觉得会是谁?”
裴绍卿道:“这就得问太后,太后希望让谁走谁就得走。”
“孤希望他们两个都能离开。”武则天说道,“就算不走也要罢政事!”
所谓罢政事,就是指不再担任宰相,从此淡出权力中枢,差不多就是调到政协养老的意思。
裴绍卿便道:“太后定可以如愿以偿。”
“噢,是吗?”武则天笑道,“你就这么有信心?”
“是。”裴绍卿道,“这场争斗,从一开始就不会有胜者。”
说到这一顿,又道:“刘阁老胜,则世家高门肯定会反扑,刘阁老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告老还乡,若是裴炎胜,嘿嘿。”
“嘿嘿什么?”武则天道,“若是裴炎胜又如何?”
“他胜不了。”裴绍卿笑道,“这根本就是个死局,从一开始他和他背后的世家高门就已经输定了,呵呵。”
裴炎胜不了,说的是大实话。
因为刘仁轨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刘仁轨背后,站着的可是武则天。
说到这一顿,裴绍卿又道:“不过,有个事不可不防。”
“你是说世家高门造反吧?”武则天哂然道,“这个,真不是孤小觑他们,他们恐怕是真没有这个能耐。”
“若只是世家高门,当然难以成事。”
裴绍卿说道:“但是需防着他们暗中勾连勋贵。”
“勾连勋贵?”武则天闻言顿时心头猛然一凛。
大唐的军制采用的是府兵制,兵和将是分开的,所以说裴、杜、韦、崔、郑、王等世家既便是百年高门,也是毫无威胁。
因为他们手中无兵,怎么造反?
但是以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为代表的勋贵就不同。
这些个勋贵以及他们的子孙,在十六卫府中却是树大根深。
这也是武则天明知道裴行俭无辜,也要执意将他从北境召回的主要原因,因为裴行俭不仅仅是世家出身,军中根基也极深厚。
裴行俭一旦造反,顷刻之间就有天翻地覆之虑。
所以武则天一定要把这个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当下武则天又道:“凌松,你即刻去一趟永宁坊,给裴尚书送一坛御酒坊今年刚刚酿造的葡萄酒。”
“喏!”
高凌松叉手一礼,躬身退出殿外。
裴绍卿顿时愣住,武则天这是要赐死裴行俭吗?
下意识的想劝阻,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回去。
算了,这种事情,还是别掺和了,掺和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