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九山明颔首,依旧是高傲的模样。
她应完江砚后,伸出手非常严肃地将那枚磨损破旧的钉扣捏起来,反复检查了一会儿,神色稍稍变冷,之后又快速地翻阅着那沓资料,越翻脸色越差。她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不善的目光,在眼窝处投下一弯阴影。
“几年前因任务失踪的、实力为三花半、指令为0741‘震慑指引’的,是九山家的九山清潺。”她的嗓音低沉,隐隐若狮子在呜噜,仿佛正极力地克制着想要用力咬断敌人脖颈的欲望,“你们这些肮脏的臭虫,也配用我族人的血肉来培养你们低贱的怪物?!”
“九山云松,这几人由你押解,我会上报评审会,这几人我要亲自在家族的祠堂审讯!”
她的声音短促且铿锵有力,眸光仿佛要淬出刀芒。
九山云松立刻应道:“是!”他用特制的注射枪往这几人脖子后头打了一枪,弹管里的试剂便被注射进他们的后颈。几人瞬时四肢疲软无力,不多时脑袋便耷拉下来。
九山明朝江砚道:“血液样本你们拿着,留一支给我们备案即可;至于肩章的钉扣和这些资料,这些是属于我们成员的东西,理应交由我们带回标记。”
江砚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九山明也不会妥协,于是干脆地应道:“好的。”
………
…
回到驻地酒店后,因后续事宜的需要,加之下学期江砚辅修张临之的课,他便不可避免地需要添加九山明的联系方式——因为九山明既是九山家在一切事物的最高初决者,又是张临之唯一的学生。
九山明还有其他事务在身,协助完他们后便立刻启程带着九山云松和那几个反新人类成员离开了,在此之前她给江砚系统地测了一下现有实力,告诉江砚他目前的实力是二花半,刚觉醒就有二花半,他的境遇足以让许多人羡妒。
九山云松被九山明调走后,九山瑞昭便临时担任小队队长。凭借过人的血脉天赋,他的伤口愈合速度惊人,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如今正常行走和简单的作战指挥完全不在话下。
江砚被九山瑞昭和谦子拉着,东问一句西问一句,都想知道少家主战斗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江砚无法形容,只能浅显地回应道:“她几乎是行云流水般从容地碾压过去的。”
九山瑞昭等人无法从这单薄的话语中体会到那种无法言表的震撼体验,颇为失望,但听说江砚一觉醒就是二花半,还是很惊羡地围着他说了不少话。
从出生到十九岁都是孤零零的大社恐江砚,突然在二十岁的时候被这么多同龄人用没有恶意的态度包围,一时非常惊恐,不知所措,使出浑身解数才将这一群少年应付了去。
应付完他们,江砚犯了难,实在是不忍心去告诉姜羚和柳苏他们事实的真相,但拖着终归不是长足之策,他思虑片刻,同侍者道:“去请姜羚领队,就说我在柳苏的病房,请她来一叙。”
姜羚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坐在病床上眼眶红通通、牙齿紧紧咬在一起、拳头死死攥着洁白被罩、身上还绑着厚厚支架、缠着密不透风绷带的柳苏。江砚站在他的一侧,正在手忙脚乱地用手掌轻轻拍打他的前胸后背,给他顺顺气,使他不至于因此气得背过去。
“怎么回事,小江?”姜羚意识到问题不会小,不禁双目圆瞪,看向江砚,“你怎么就气着他了?”
柳苏好不容易顺了口气,虚弱道:“师姐,不归他的事,不归他的事。”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将江砚告诉他的事情转述给姜羚,听得姜羚一时没忍住,狠狠地一拍桌子:
“他们敢!”
她没控制好力道,水果饼干都被齐齐地一震,还没来得及喝的药也被这力道震洒了。
江砚、柳苏不禁噤声,待姜羚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着吐了吐舌头,又恢复了人前温婉娇柔的情态。
“是一时激动。”她试图挽回些作为师姐的形象。
姜羚顺便告诉了他们叶隐川的通知,说本次课业实践已经到此结束了,不日便会有专机来接他们回去,望他们趁这几天好好休整。
江砚看着柳苏和姜羚间似有若无的粉红气氛,觉得事情没说清楚,但现在绝对不适合再呆在这里,于是找了个蹩脚理由申请开溜,姜羚也没拦他。
江砚走出医院,阳光正好,他突然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正在这时,手机传来“嗡嗡”一声,他很少接到消息,于是好奇地拿出看了一眼。
“您对【重明】的好友申请已通过,现在可以进行对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