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傅小官依旧早起。
他活动了一下身子,在内院打了两遍军体拳,然后去了外院,开始绕着偌大的内院慢跑起来。
有护院见了他,明白了这少年的身份,觉得有些诧异。
于是落在傅小官身上的视线有些多,他浑然不觉,跑自己的步,让别人看去。
如此这般他跑到了院子后面,便看见了一处练武场。
练武场四方开阔,有刀枪剑戟立于两边的架子上,而傅小官的视线落在了场中一男子的身上,他在这停下了脚步。
那男子二十多岁,身穿一身黑色劲装,手里提着一把长刀。
跨步收肩提臂挥刀,那一瞬间男子动若脱兔,手里的刀仿佛也活了过来,便见银芒闪烁,而天光尽碎。
傅小官认真的看着,那男子似乎感觉到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便见他的双脚一点,身体凌空而起,在空中一个侧旋,刀随身走,呼啦一下一刀劈来。
百米距离,那人已至,那刀也至。
当头一刀斩下,刀风吹乱了傅小官的发。
傅小官一颗心陡然悬起,但他却没有动。
那人落地,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握刀,刀依然在傅小官的头上一尺距离。
“为何不躲?”
“没有杀意,无须去躲。”
男子似乎没有料到这样的回答,他眉间微动,收刀,负于身后的左手移到了身前,手里握着一壶酒。
他仰头喝了一口,挥了挥手,“胆识不错,但见识不够,真正的高手shā • rén是没有杀意的,去吧。”
傅小官没有走,问道:“白玉莲?”
男子侧脸,看了一眼傅小官,点了点头。
“酒给我尝尝。”
白玉莲将酒壶递了过去,傅小官接过仰头喝了一口,眉头皱起,问道:“这么淡?”
白玉莲愣了一下,“天下酒都这个味道,当然红袖招的添香酒稍浓郁一点,此外你家的酒算是很不错了。”
傅小官将酒壶还给了白玉莲,如此看来,这世界还没有高度酒。
“此后,你跟我走。”
傅小官说完这句话转身,小跑。
白玉莲笑了起来,“我不是傅府的家奴。”
傅小官没有留步,他道:“此酒无味,跟我走,有烈酒!”
“当真?”
“当真!”
这就是傅小官与白玉莲的第一次见面,简单而直接。
傅小官相中了白玉莲的武功,白玉莲相信了傅小官会有烈酒。
……
这一天傅大官没有带傅小官出去,而是去了位于西山别院南边的酒坊。
酒坊并不大,但晾堂不小。
这是这个时代标准的酒坊,靠墙处是一排五口土灶,土灶上放着大大的木甑,另一边放着一溜瓦缸,瓦缸里盛满了半熟的粮食。
虽是清晨,但酒坊已经开工,炉火已经升起,木甑上有云白色雾气,数十小工正在此间忙碌,而五个师傅在各自调配着酒曲。
傅小官花了一个时辰看过了一应流程,转身走了出去。
“酒坊谁负责?”
“刘师傅。”管家张策应道。
“回内院,带刘师傅来见我。”
傅小官说的很随意,但看在傅大官的眼里,儿子这番话却令他极其欣慰。
淡定从容,却有上位者的气势。
而听在张策的耳里,却是不容辩驳推卸的命令。
张策是西山别院的老管家了,每年都会去临江主院三两次,对于傅小官他自然是熟悉的,这一刻却感觉陌生起来。
看着傅小官离开的背影,他才忽然想到自己居然没有问问家主的意思。
如此看来,少爷受那打击之后会变傻的言语……分明是假的。
少爷要见刘师傅他想干啥?
难不成他还会酿酒?
张策哑然一笑,摇了摇头。
父子俩来到内院凉亭里坐下,春秀送来茶水安静的站在傅小官的身后。
傅大官端起茶盏吹了吹,笑道:“酿酒这种事情,交给下人们去做就好了,这不是我们家的主业,随便他们弄弄,你学来并无大用。”
“不是,这酿酒之法可以改良,并不复杂。”傅小官转头对春秀说道:“去帮我拿来纸和笔。”
他接着又道:“现在这个方法酿出来的酒度数太低,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