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禁军营地,帅帐。
霍淮谨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看着傅小官,咽了一口唾沫,吐出了一句话:“你这是当真?”
“这冷的天,你以为我被老婆赶出来了跑你这来找你消遣不成?”
“不是,三万人啊大哥!一个行军帐篷住三十人,挤一挤,住四十人了不得了,这特么需要将近八百个帐篷,你这一弄,我这库房里可就空了!”
傅小官哈哈大笑,“这么说是够的?那就好,老子不管你这空不空,明儿一早,是一大早,还得麻烦你派人将这些帐篷送去南山别院,就安扎在那河边别过河就行。”
霍淮谨能怎么办呢?
他当然无法推却,于是悻悻的摇了摇头,“你还真把自己弄成了救世主了,说起来我比你来上京的日子还短,但若是说到对上京城的了解,你却不如我的。”
他给傅小官添上茶,不无感慨的说道:“那一片我清楚,真正的混乱地方,你想想,就连五皇子的清风细雨楼都不去那地儿设个分楼,可想而知那地方是如何不堪。
那地方的人来自天南海北,各自有各自的地盘,也有着各自的利益。为了争一口吃食——就像为了那一个馒头一样,打架斗殴是常事,弄死人也不意外,你看昨晚宁大人意外了么?他见惯了,所以你此举虽然我是很佩服的,但那些人,恐怕还真不好管。”
傅小官咧嘴一笑,端着茶喝了一口,“这人啊,穷就是原罪。”
“《管子、牧民》一书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方知荣辱。其意就是人们只有在粮仓充盈,衣食无忧的情况之下,才会注重礼节,才会有荣辱的意识。
你想想,那孩子为什么会去偷一个馒头?因为他实在没有食物了。为什么被抓住了他都舍不得放弃这个馒头?因为他知道没有这个馒头,可能他活不过这一夜。横竖都是一个死字,所以他选择了抓紧眼前的生机,以为那老板最终会放过他。”
傅小官顿了顿,轻声的叹息了一下,“这是个例,但可窥全斑。正如你刚才所言,贫民区为什么会乱?也正是因为他们都想活着,没有人会想去死。这是人性,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他在任何时候作出的选择,都是为了让自己或者自己的亲人活下去,哪怕提刀shā • rén,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