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星辰跑了几步,活动了一下筋骨,说:“给你看看我的基本功。”
他说完稍微拉伸了一下,然后轻轻一抬,就抱着右腿来了个金鸡dú • lì。
裴勖直接看呆。翟星辰却没有停下来,他轻松又懒散地跳了几下,然后手臂轻轻一抬,就接连旋转了两周,最后一个前空翻,一个漂亮的云里前桥就出来了。
飒爽轻盈。
裴勖:“……”
翟星辰挑了一下眉毛:“怎么样?”
“你真会跳舞?”裴勖问。
“我以前学过啊。”翟星辰说着又给裴勖完整跳了一段。
他跳的是兰陵王舞,跳的当然没有《红蓝信号》上的好,但也足够让裴老师开眼了。
“我跳的好不好?”翟星辰问裴勖。
裴勖点头,眼神有些炙热,说:“好。”
“怎么个好法?”翟星辰靠近了他问。
他们站在路灯照不到的树影底下,模糊朦胧,只隐约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温热的香气。
裴勖却没说话。
翟星辰反而靠的更近:“裴老师怎么老不爱回答我。是不是在想我柔韧性特别好,可以这样那样。”
“你怎么这么浪。”
“啊?”
裴勖脸色微红:“你怎么这么……色。”
翟星辰一下子红了脸。
虽然裴勖在床上没少说过难为情的话,用词比这暴烈多了,但第一次听十几岁的裴勖说出这种话,翟星辰还是害羞了。
他这脸一红,裴勖脸更红了。
有同学哼哧哼哧地跑着步过来,裴勖拉住他的手,穿过长长的操场,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裴勖才松开了他,可是两个人的手都已经汗湿了。
翟星辰去骑了自己的自行车过来。
裴勖说:“这么晚了,骑车回去安全么,打车吧,我送你。”
“那我明天来学校还得骑车啊。我家离学校又不远。”
裴勖就把背包给了翟星辰。
翟星辰不明白他的意思,把两人的书包接到怀里。
他看到裴勖握住了车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问:“你要送我回家啊?”
裴勖“嗯”了一声。
翟星辰说:“想再跟我呆一会啊?”
裴勖这一回老老实实地“嗯”了一声。
翟星辰平时很喜欢戏弄裴勖,主要是中学时期的裴勖很腼腆,远没有成年后那么坚毅,逗起来就很好玩。
但看到裴勖老老实实地“嗯”一声,他反倒不好意思戏弄他了。
他抱着书包坐到后座上,裴勖载着他从学校出来。
“我要掉下去了。”翟星辰在后面说,“裴哥,可以抱住你的腰么?”
裴勖没说话,翟星辰趴在他肩膀上笑,然后把背包都挎在肩上,两人之间再无隔阂,他就靠在了裴勖的后背上。
裴勖后背身体一僵,笔挺的像个电线杆。
翟星辰就扣住了他的腰。
裴勖的腰劲瘦,他闻到了裴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
他熟悉的薄荷香气,他一闻到就会有条件反射的薄荷香气。
裴勖一直把他送到他们家楼下。
“我到了。”
裴勖“嗯”了一声。
因为天热,加上骑车,他也容易出汗,他后背挨着翟星辰的地方,都湿了。
“那我走了。”他对翟星辰说。
他伸手从翟星辰身上拿过自己的书包。
“早点休息,明天见。”
裴勖看着翟星辰。
但两个人都没有动,十几岁的翟星辰和裴勖,在少年和男人之间,身量虽然很高,可还带着青涩。
“我要现在亲你,你会不会被吓跑。”翟星辰忽然说。
翟星辰说的还是平时开玩笑一样的话,但不一样的是,今天的翟星辰特别认真,脸上也没有一点笑意。
十几岁的裴勖亲起来是什么感觉呢?翟星辰很想知道。
裴勖失眠了。
一晚上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虽然一夜几乎无眠,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他还是早早地就起来了,刷好牙,洗完脸,他立马给翟星辰打了个电话过去。
“起床了。”他说。
翟星辰的声音还带着困意:“啊?”
“啊什么,快起,我去买早餐,你别在家里吃了,我在春和公园门口等你。”裴勖说。
挂了电话以后,裴勖就背着包下楼来了。
家里的阿姨追出去说:“不吃早饭了?”
“我不是了,我赶时间。”裴勖说。
二十分钟后,裴勖提着早餐站在春和公园门口。
偶尔有同学急匆匆地从他面前跑过。
这边拐角就是青礼中学,公园对面就是一大片居民区,好多学生在这租房子住,有些人认出了他,都偷偷看他。
“好帅啊。”
“看着好眼熟。”
“裴学神啊,他你都不认识,哪次开大会不是他上台演讲啊。”
“啊,是他,我说呢。”
裴勖置若罔闻,冷冷地立在路边,面无表情,略臭脸。他穿着白色T恤,背着黑色书包,手里拎着吃的,像公园里清晨才开的一朵小白花。
他看了看手表,按正常速度估算,翟星辰应该到了。
难道又懒床?
他刚掏出手机,忽然听见远处叮铃铃响了几声,抬头一看,就看见翟星辰骑着自行车,站起来蹬着,朝他飞驰而来。
恣意少年,意气风发,风把他头发都吹起来了。
鲜活阳光的翟星辰直接扑进了他的心里面,他的心也因此亮堂起来了,有了青春该有的风貌。
臭脸的裴勖挥了挥手,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