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穿着黑衣的捕快上前来一左一右扭住了郑雄的胳膊,众人的目光落到客栈门口,县令林勤挽着安媞缓缓走过来,眉目疏朗气度威严,牛家的人低头退到两侧,让出一条路来。
郑雄扭得像条蚯蚓,喊了两句乔甘的名字。
“姑姑,县令就在这,你若想跟郑雄和离,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乔甘眼底闪过惊恐和震惊,“你连这个都知道……”
乔宿镇静地看着她,乔甘像是受到鼓励一般,端直了身子,快走两步下楼跪在了林勤面前:“民妇乔甘,有案情上报。”
林勤神色冷淡地扫了乔宿一眼,他是被夫人叫过来摆平事情的,怎么又有案情了?
“你且细说。”
“民妇要举报民妇的丈夫郑雄,在一年前七月十五的雨夜,于蓝山县城郊,杀害一名商贩,掠夺绸缎一匹,白银十三两。”
郑雄停止了扭动,愤恨地瞪着乔甘:“贱人!你瞎说什么!”
“郑雄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在公婆去世后就将家产挥霍一空,还欠下了赌债,一年前为了逃避追债躲到县里来,结果不出三天便带着钱财欢天喜地地回来了,还了赌债后竟还剩下许多,民妇心里疑惑,多次追问才得知了这件事……民妇家中还有那位商贩随身的手帕,上面绣着一朵并蒂莲……”
“闭嘴!你闭嘴!”郑雄此刻才是完全破了防,行至穷途而爆发出的力量使得他挣脱那两个捕快,以惊人的速度朝乔甘冲去。
但再快也快不过习武之人,林勤抽起一个茶壶,打到郑雄的腿上,郑雄顿时像被巨石砸中一般,膝盖一弯跪倒在地。
“抓起来。”林勤一声令下,四五个人将郑雄控制起来。
本以为是来解决琐事的,没想到撞上这么一桩大案。林勤揉揉眉心,他记忆里去年死的那个商贩好像还不是个小人物。
“把嫌犯郑雄和证人乔甘一起带回去。”
林勤又看了一眼乔宿,她像是已经知道所有,面不改色,眼中的冷静让林勤都有些惊讶。
乔甘忙道:“这件事和宿宿无关,她或许在我和郑雄争执时听到了一二,但绝不知道具体情况。”
安媞也跟着求情,软声道:“夫君,她还要帮我做簪子呢,可别耽误了工期。”
“她就是你找的那个匠人?”林勤已经有了几分好奇,“既然她与此事无关,本官自然不会将她牵扯进来。”
林勤又转向门口:“牛老爷,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布庄的问题解决了?”
“草民受人诓骗,来看个热闹,不想叨扰大人办案,即刻就撤。”牛老爷也是个精明之人,见此情形便知道带走乔宿无望,干脆明哲保身,带着人撤了。
但他心底到底带着几分恨,最好郑雄能死在牢里,不然等他出来,自己铁定要弄死他。
地上的郑雄打了个寒颤,在几个捕快的镇压下,他浑身颤抖,又哭又笑,时而愤怒地瞪着乔宿。
乔宿也不理会他,带着林夫人上去看簪子进度了。
上楼时她似乎瞥见刚买来的那条人站在门前,等她登上二楼,那人又不见了。
楼下动静这么大,也不知道他吓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