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废话,我有分寸绝不会伤了他。”楚成舟说道,指挥吟松拿着绳子将人绑起来。
吟松手抖的厉害,陈开扉笑容满面地安慰他:“法师不要害怕,你这样在手上绑一圈,然后绕到后面……”
好像被绑的那个人是吟松而不是他一样。
乔宿站在不远处观望,担忧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搞得跟过家家一样,若那猫妖真的守在陈开扉身侧,断然不会相信这么幼稚的把戏。
楚成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放心。”
待吟松磨磨蹭蹭地将人绑好,楚成舟手腕一转两指一挥,上一刻还在同吟松说笑的陈开扉立即歪头晕了过去,嘴角还挂着浅笑。
楚成舟维持这个手势,口中念念有词,乔宿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见一旁的吟松神色霎时变得凝重,不由得有些担心,低声提醒道:“别伤到人。”
楚成舟动作一顿,旋即嘴唇动得更快了。吟松只觉得早晨他被按在墙上揍时的威压又出现了,眼前的楚成舟让他感到畏惧,他下意识地想制止他继续施法。
就在他扯出佛珠要对楚成舟出手时,一道黑影在他面前迅速闪过,撞向了楚成舟,只听楚成舟嗤笑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响彻云霄,听得人毛骨悚然,心脏也要跟着冲到天上。
乔宿捂着耳朵回过神来,陈开扉面前陡然出现了一团黑影,虚弱地伏在他的脚边,黑白黄三色的团块分布的错落有致,是只再普通不过的花猫,她前爪受了伤,往下滴答着血,琥珀色的眼睛怨毒的盯着楚成舟。
“你想杀他。”开口是清脆的女声,因为受伤显得有几分虚弱。
楚成舟满不在乎瞥她一眼,没有答话。
猫妖怨愤道:“你刚刚动了杀心!”
“小小人类也配我动手?只要你继续用魇咒侵入他的梦境,不出半年他就会死。”楚成舟走到乔宿身边站定,整个人又变得乖巧无害,讨赏似的对乔宿道,“我把人引出来了。”
“做得好。”乔宿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在他耳边低语,“下次带你去买衣裳。”
楚成舟抿起嘴,委屈道:“就这?”
乔宿:“不然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力所能及的都会满足你。”
楚成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有那么一瞬间乔宿有种要被按在墙上揍的错觉,然而楚成舟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我要两件。”
“好!”乔宿痛快地答应下来。
猫妖正疼得痛苦不已,见两人还有心思在那里打情骂俏,更是气上心头,伸出利爪便要往乔宿身上扑。
吟松眼疾手快,甩出佛珠在她脑袋上结实地敲了一下,猫妖两眼翻白,又半死不活地趴回陈开扉脚下。
差不多该他上场了,吟松清清嗓子:“猫妖,你把往生竹藏哪儿了?”
猫妖趴在地上,翻了个白眼。吟松又道:“你想躲天劫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王修铭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童,你杀了他便是造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因果循环,你就算活了下来,也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他喋喋不休说着,猫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铁了心不想理他。
吟松一声叹息,表面云淡风轻端庄稳重,实则急得后背的汗水早已浸湿了衣裳。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东xī • zàng在哪里。”吟松急得口干舌燥之时,楚成舟终于开口,“往生竹是你最宝贵的东西,你自然会把它藏在最珍视的人身边,能时常看到,旁人又无法知晓,比如,陈开扉的梦境。”
地上装死的猫妖猛地睁开眼,看楚成舟的眼神怨气冲天:“你就算知道又怎么样!那个地方只有我能进,如果你杀了陈开扉,你们就永远找不到往生竹了!”
“我没打算杀陈开扉。”楚成舟迅速看了乔宿一眼,“还有,谁说只有你能进?”
猫妖嗤笑一声:“我道行比你高。”
“在人界待了这么久,为了陈开扉一个人都不敢杀,只敢去牢里吸那些死刑犯的精气,你用情至深,但情深可补不了你枯竭的灵气。”楚成舟字句扎在猫妖的心口,他随手捏了个口诀,对一旁的乔宿道,“我去陈开扉梦里走一遭,等我回来。”
心神俱疲的猫妖已没有力气再与他争辩,楚成舟只听到一声虚弱的“你会后悔的”,眼前白光一闪,再睁眼时已进了陈开扉的梦里。
如陈开扉之前讲述的那样,院里的秋千,屋外的槐树,是他幼时记忆的场景。
楚成舟可没心思探寻陈开扉的记忆,只想尽早找到往生竹解决这桩事后跟着乔宿去买新衣裳,正欲转身离开时,屋内忽的传来熟悉的声音。
乔宿身着藕粉色薄裙,梳着已婚女子的发髻从屋内走出,亲昵地叫着陈开扉的名字,而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的陈开扉也是满脸笑意,从袖中取出一支祥云簪来为她戴上。
乔宿面容娇羞,脆声道了句:“多谢夫君。”
楚成舟像个局外人注视着这一幕,他握紧双拳,脸黑如墨,方才的晴空万里瞬间被墨色浓云覆盖,狂风席卷,是暴雨将至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