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幕后之人担心图谋败露,意图灭口。”
他说到这,刻意停顿,然后以一种不经意的口吻道:“人口失踪朝廷或许并不放在心上,也抽不出精力管。但惑众愚民,妄图搅乱边疆,谋逆作乱,必然是灭族亡寨的兵祸。”
果萝毫不躲闪地与云迟对视,仿佛根本听不出这番话的弦外之音。
“云大哥又何必继续诓人家……这些自然有族中大人物去操心,和人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晚来,没有证据的话休要胡说。何苦如此咄咄逼人?”云挽雪一直冷眼旁观,此时才出来唱红脸,温柔地牵起果萝的手出言宽慰:“果萝姑娘,我这师弟多有冒犯,别往心里去……”
“云姐姐哪里话,少年意气本该任侠轻狂。我喜欢云大哥这般天下胸怀。”
言罢这外族圣女起身告辞道:“很抱歉,这件事人家无能为力。我唯一能做的提醒就是,既然袭击你们的人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那他留下的线索也就不见得是真的。
“今日一叙,人家高兴的紧。云大哥,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送别果萝,云迟坐在桌前凝眉不语。
仔细揣摩刚才一番对话,他感觉颇有所悟,但似乎又一无所得。
苦恼地揉了揉眉心,云迟恍然大悟。
‘等等,这一切关我屁事!看来我是入戏太深,真当自己是来查案的了。’
哑然失笑间,云迟瞅见自己那冷艳师姐依旧不声不响的坐在自己右手边,此刻正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他。
“额……师姐,你干嘛又这样看着我?”云迟只觉背后窜过一道电流,激起一身鸡皮。
“晚来……师姐感觉,你有些不一样。”
云挽雪这还是说得保守了。
在她的印象里,那个只比自己小两岁的师弟往日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惫懒摸样,时刻耷拉着个眼皮,眉心永远挤着一个川字,满脸苦大仇深。
对谁都表现得不冷不热,整日寡言少语,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阴暗气场。
白白浪费了那副上好皮囊。
此刻的师弟给她的感觉就仿佛换了个人一样。
明明还是那张俊朗清秀的脸,却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恬静洒脱与飘逸灵动之中又蕴着一股智珠在握、俯视天下人的气度。
仿佛用鼻孔瞪着人说:“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从调查祭坛过后的短短半天,从来都是跑腿打杂的小师弟竟隐隐有一种挥斥方遒的气概,不经意间便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眼瞅着师姐盯着自己的目光瞬息万变,云迟心虚地辩解道:“借用师姐一句话,那就是我开窍了,但又没完全开窍,还是你可爱的小呆瓜。”
同时他又在心中感叹:到底是心细如发的女子,自己奥斯卡影帝级别的演技竟然才撑了半天就露了馅。
好在除了从小一块长大的师姐,原主深入贯彻一个死宅应有的良好品质——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就算性格突然发生巨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至于大师兄,一个耍剑的学长罢了。
然而云迟顾左右而言他显然不能打消云挽雪的疑虑,相反更加让她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小师弟怕不是被巫术影响,中了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