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有些无奈地叹气,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所有故事的主角都能写个大几百万字的回忆录了——我特么只是窝在家里不动都有麻烦不断找上门来,就更别提那些杀伐果断不断挑事儿的同事们了。
目送校事司的巡检事孙符告辞离去,他心中对此人所谓的调查不抱任何期待,无非自罚三杯罢了。
华灯初上。
暂时借了明理司的卫队充充门面后,云迟的出行总算不是只有十来个私兵护送那种令闻者落泪听者伤心的寒酸窘迫局面。
至少也不会让那些皇城根儿的千年世家歧视他是个“臭花田府的外地佬,到奉安要饭来了”。
王家在京城产业众多,今晚举办宴会的场地并非挂了牌的右丞相府,而是王家族人日常居住的齐国公府。
二者虽然只有一墙之隔,却代表着截然不同的立场。
王由借此向众人表达,这是一场私人晚宴,不想掺杂任何政治考量。
世子的车队准备妥当,开始从王府所在的青芦原取道向东,缓缓向着朝廷机构众多的东府而去。
途径两个灯火通明的热闹坊市,周遭渐渐沉寂,随行的云寄北放慢速度靠到马车旁边,探头向云迟指点道:“眼下我们已经到了齐国公府所在的地界,再沿着这条街道往前走小半个时辰,应该就能赶到仪门。”
云迟闻言一阵无语,他以为自己那个荒废大半的宅子就已经够铺张浪费了,哪知道这王家更是以大为美,光绕着围墙一面走到头都要花两个小时。
顶级世家的阔绰一般人果然想都不敢想。
现在想来,他刚到大晋那会儿一门心思地纠结自己丢了一百套房产属实有些格局小了。
在首都拥有一套占地几十万平方米的宅子不比当个收租佬来得气派?
脑中想着一些有的没的,马车速度渐渐放缓,跟着有些堵塞的车流从一个十分宏伟壮观的牌坊下通过,进入一个巨大的广场之上。
青石铺就的空地上有序地停放着众多的马车,一旁立着看守和投喂的马夫,从牌坊处的来路上还有更多的车驾正络绎不绝地向此处涌了过来。
他们的马队一进广场,立时就有青衣灰帽的小厮过来接邀请函的回执,得知对方是今晚的主宾之后,那小厮当即吩咐等候一旁的同僚将众人继续往内接引。
又往里走了一会儿,等车马停稳,有王家的仆人过来请云迟下马之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然在一处还算清静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