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给我记住了,丰城已经是楼兰人的地盘了,倒篮沟尽头的峡谷搭成了好几架天梯,”李明溪艰难地咳嗽了一声,他浑身发冷,头脑也开始发热,“他们还架了好几条钢索,炼铁技术似乎是从我们这边传过去的,待会打起来,不要跟他们正面硬抗,这个消息务必要有人送回去!”
众人都沉默了一瞬,而后齐声道:“是!”
暗探们被首领的死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身,唯恐下一刻要化骨在这戈壁之上的就是他们自己。
迦婪若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倒篮沟的秘密被西疆军知悉,任由聂卿他们急速退去,他依然在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的一群下属,看得一众暗探如芒在背。
“你们记住了,是谁把你们从奴隶营里挖出来的,”半晌,迦婪若冷笑一声,杀意在眼中一闪而过,“除了我,你们不需要听命于任何人。”
“我记得我说过了,不允许任何一个活人把木头崖的秘密带到大燕去,”迦婪若把长弓往沙地上竖着一放,盘膝坐了下来,眼睛没再看他们,他如拨琴一般轻轻弹了两下弓弦,紧绷的弓弦接连发出沉闷的声响,如杀神之乐重重敲在众暗探心头,他轻飘飘地说道,“去杀了他们,佛子徒的tiān • zàng仪上需要人牲,你们要是带不回他们的头颅,就得拿自己的头颅充数了。”
暗探们瑟缩着应了声“是”,就拔出弯刀闪身飞过,拼命追赶而去。
“有人追过来了,”聂卿听见身后的破风之声,挥出长刀砍掉袭向自己要害之处的箭镞,沉声道:“他们来得太快了,先结阵让小六射箭,然后再分开跑!李明溪跟着我!”
暗探们欺身上前,他们眼中闪着嗜血的光,手中弯刀寒意森森,那支小队却停在原地,断后的几个人竟然竖起了厚重的盾牌,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暗探遮面的沙布下露出轻蔑的神色,畅快地想道,他们只要停下来,就必死无疑。
盾牌掩护后突然站起来一个人,那人面貌看上去还只是个没长开的少年,神色却坚毅冷酷,他满满拉起那柄犀角弓,弓上竟然搭了三支长箭,弓弦在空气中发出“嘣”的一声,那三支长箭如流星破夜而来,直直冲向暗探的面门。
暗探连忙挥刀砍去,却没想到那长箭的力度如此之重,箭镞摩擦着刀面,碰出零星的火花,激得他的身形不得不后退一步,其后两箭紧跟其后,他拼命闪躲,在夹缝中闪身而过。
在他身后的那个暗探可就没这个好运气,那人的视线被前面暗探遮挡,视野突然空旷,他的瞳孔缩成袭来的箭尖一样大小,他勉强躲过第一箭,却被紧跟着的箭射穿了胸膛。
那小队却迅速变换了阵型,如蚂蚁遇水四散逃开,暗探们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各自拔刀去追。
聂卿不敢带着李明溪直往西疆去,她有把握能弄死紧跟在她二人身后的那两只蝙蝠,但是她扭头看了一眼李明溪,他跟在她身旁,嘴唇痛得发白,咬着牙不哼一声。
聂卿心下一沉,那止血药是醍醐医馆特制的,不是什么山野郎中随意配的,李明溪的腰侧却还在不停往外渗血。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到时候先死的一定是李明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