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笑容凝固,有些不开心的惑道:“此话怎讲?”
“打雷自然有闪电,人的实力怎么能够斗得过天!什么仙女下凡,青楼的胭脂水粉老子倒是玩过不少。”
……
吾夷城中心段,繁华的商业街,屋舍俨然,鳞次栉比。丹楹刻桷、蓬门荜户。其中,又以一城之主穆勋元的府邸最为豪华。
其占地上千米,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乔木蔽芾,古色古香。戗檐墀头,缕空窗花。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将个大字“穆府”,挽红帐数尺裹着,两端各贴喜联一对,遒劲有力的大字在火红的灯笼下发着光。雕甍绣槛,能够发射光华的琉璃瓦片。单论这大门,穷尽奢华之极。脚下三节台阶,两道是抱狮石鼓,口含绣球,此刻都装饰了喜气洋洋的大红色。
俯而视之,飞檐翘壁,小桥亭台,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纵横交错,可谓是豪华至极。
楼阁台榭,金碧辉煌;花园假山,佳木茏葱,奇花熌灼。水塘之中,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涓涓回朔,妙趣横生。几乎是十步三米,便见石砌灯塔一束,照亮整个府邸。
天阶夜色凉如水,穆府门前却挂上了数盏大红灯笼,将整个商业街照得通亮,宾客备厚礼赶来,络绎不绝,似要将大门都给踩烂。
穆家总管著一身深蓝色的长袍,戴青灰纶巾站立门前,抱拳恭迎远道而来的贵客,油腻腻的面庞上乐开了花。
像盛开在牛屎粑上面的花,怎一个“光鲜亮丽”了得。
府邸中,梳双挂式头饰丫鬟来来往往,提篮抬案,上盛糕点,水果,美酒,还有数不清的肴馔珍食。
宽广又平整的正殿前,摆数桌酒席,桌上盛满佳酿珍馐,竟都是上等富贵人家不可多遇的美食。其间,高朋满座,宾客齐聚,梨花压海棠,酒气飘香,盛况空前。客人举杯相邀,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载懽载笑,十分欢快。
戏台上歌姬犹抱琵琶半遮面,脸上胭脂夺红晕,娇美撩人,素手轻弹,余音绕梁,令人如痴如醉。舞妓身着抹胸纱裙,灵动的细柳蛮腰,舞裙生风,拖云而起,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让人醉眼一片旖旎。
一身贵雕豹饰绛紫绸袍披身,穆勋元语笑喧呼,举着拇指大小的杯子在每桌宾客前举杯敬酒,要说这穆府那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啊,他穆勋元更是脸上有光,一活几十年,还从未那么风光过。
满堂坐着的非富甲一方,位高权重之人,便是这位朝廷贵胄,武将之后。哪一个比他穆勋元一个小小吾夷城的城主差了?他们之中大多是攀着薛家的面子而来的,若能好好巴结一二,那他这小小的一城之主,岂不有很大的威望?
迎娶一个小妾,并不需要置办什么盛大的筵席。而他穆勋元好面子,几番请求薛家之后,于这吾夷城简单办了这场婚礼。按理来说,就在娘家置办,理应免去这迎亲的礼俗,他穆勋元却执意要奉行,宁可顶着漫天的大雨,也要在城中游走一圈,生怕别人不知晓他女儿穆易慈嫁给的当今宰相的儿子,率领十万大军的镇边将军薛平之。
只是,一个小小的妾,怎能这般不知羞耻的大动干戈!然,纵有人闲言长语,也只敢背地里说说罢了。
如今,他穆家抱上了薛平之这条大腿,犹如跃上枝头变凤凰,一飞冲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