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怀疑奴家?”
老板娘被杨靖宇这番话吓了一跳,茶盏掉落,溅了满地的水花。只见她“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脸色苍白的解释道:“奴家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够做得出来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你不用再解释了。杜十娘啊,你以为杀了张婆婆和尽尘大师,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没错,你的计划确实天衣无缝,连我都差点被蒙在了鼓里……只可惜,你太心急了一些,非要置张婆婆于死地,如果在下没有说错的话,当夜她应该是看见你换了身黑衣服悄悄出了门,你为了不让她将此事说出,于我休息之后,偷偷去柴房将她杀害,然后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模样迷惑我,是吧?”
老板娘呆滞住身子,娇颜媚态的脸上花容失色,使劲的摇头道:“公子,张婆子分明就是自杀,你可不能诬赖好人。”
“当然,我会让你心服口服。张婆婆的百会穴微微浮肿,舌头往后缩,这死状不是因上吊自杀造成的,你以为伤口隐藏在头发中,我就看不到了吗?而尽尘虽死于自杀,但你绝没有想到,他临死前手中握着的木块和泥土,却是一个象形的‘杜’字,一切皆指向你,杜十娘!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你是这姑苏镇百余年shā • rén月魅背后的真正主使者,我绝不能让你在继续作乱下去!”
杨靖宇眼神一凛,在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子已向前跨出,一阵罡风扬起了他的长发,手中的桃木扇“哗啦”一声发出凌厉的白光,击向脸色苍白的老板娘。
老板娘柳眉深锁。她千算万算,没想到杨靖宇如此聪明,也没有想到,尽尘留下的那一块木,一柸土的真正目的,竟让要将她的身份泄露出来。
既然身份被拆穿,她干脆卸下了伪装,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面对蹿上来的杨靖宇,她灵动的眸子一转,只是轻轻抬手,拂袖横扫。一股柔和的力量从她身上激出,与杨靖宇迎上的桃木扇撞在一起,强大的光波霎时从二人之间掀起。空荡的太白居客栈,一时桌椅横飞,绮霜绮露脸色狂变,她们虽隔得远,但两人战斗的余波还是接触到了她们。
二女仓促提剑抵挡,身子撞飞窗户,狠狠地摔在大街上,口喷鲜血,俨然被余波震伤。她们相互扶持站起身子,盯着太白居客栈两道不断交锋的身影,满脸的担忧。她们很清楚,哪怕是一股小小的余波,二人都险些承受不下,而身在其中的杨靖宇能斗得过杜十娘吗?
突然的打斗声吸引了数不清的行人赶过来,他们抬着头,伸长了脖子,好奇的张望着。
太阳渐渐沿着轨道西沉,天空中出现了一朵朵火焰般燃烧着的云霞,一片片一簇簇,在太阳的映射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它们似在不断地变小,四周边缘颜色逐渐淡化下去,余留中间部分越来越红,最后竟然变得如同鲜血一样红,死死的罩在灰色的天空中。
夕阳留下了一串余晖,沉在大山下,照在了门前观望的行人身上,毫无征兆的,一把银针从太白居的里面扫she出来。
“哗啦啦!”
靠得最近的一群人全部栽倒在地,死的死,伤的伤,惨叫声不绝于耳,打破了太白居客栈里激烈的打斗声。
杜十娘踏地而起,轻盈如燕的身子向着太白居的穹顶飞起,单手拂出一股真气,那穹顶顿时破了一个窟窿。她对着杨靖宇嫣然一笑,只身钻出那窟窿,落在左边的飞檐上,俯视着街上的行人,脸上挂着如同曼陀罗盛开一般的笑容。
“杜十娘,你又滥杀无辜!”
杨靖宇紧随其后,落在右边的飞檐上,背上松垮垮的头发显得几分凌乱,白色的衣服上也多了几个鞋印。他扫了一眼地面死去的十数人,眼圈渐渐发红,满脸不忍之色。
杜十娘脸上笑容不变,瞥了一眼夕阳西下,见红霞映天,一排飞鸟寻着栖息的山林讯号,排空直掠。不由得张口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还对杨靖宇挤了一个媚眼,才轻轻道:“这些人啊,就是太胆大包天,竟敢在这里明目张胆观看,打扰奴家的兴致。奴家不杀光他们,已经是给足了杨公子的面子,你难道不感动吗?”
“哼,休得油嘴滑舌!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在这样做?”
杨靖宇微持着扇,身上虽然被杜十娘踢了出几个鞋印,倒也没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