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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风尖浪口(1 / 3)

夜深人静,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绿色的琉璃瓦上,反射着柔和的光华。

风轻轻作,叶沙沙响。

一道佝偻的身影,驭着空气飞到殿顶上,望着坐在翘檐上低头抿酒的黑衣遮面剑客,满目凝重之色,拱手行礼道:“阁下是何人,为何在昭帝寝宫之上?”

此人能避开戒备森严的侍卫军,悄然无声摸进皇宫中,实力定是了得,陈公公不敢大声妄作,语气净显缓和。

眼见自己被人发现,剑一轻轻抬头,手握酒壶站起,眼里并没有一丝惊慌。这偌大的陈国皇城本就戒备森严,何况此处又是昭帝的寝宫。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当年让人闻风丧胆,叱咤陈国的平南王吧。”

剑一晃了晃脑袋,也不知是因为刚才的事,还是因为喝酒的缘故,面纱下的两颊呈现出晕红色。月亮从半空徐徐升起,朦朦胧胧的勾勒着淡金色的光芒,渲染了他一身神秘。

陈公公但闻此话,内心一沉,略有沉默,还是点头道:“不错,老奴正是。远道而来皆是客,请随老奴进房中一叙,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不必了!”

剑一淡然的将酒壶放下,瞧了瞧皮包骨的陈公公,缓缓开口道:“我对你陈家没什么想法,你也用不着如此戒备我。”

陈公公不动声色,内心却不由得一松,收了拂尘,于胸前一摆,微微笑道:“多谢阁下,不知阁下此来所为何事?”

剑一沉声道:“薛家要查的凶手是我朋友,此话你转告昭帝,不要对他们出手,否则,你们陈国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另外,我还需要你们帮我找出他们的踪迹,一有消息,立马到来福客栈通知我。你陈国危难之时,我可以帮一帮。”

“不敢!”

陈公公脸上大喜,激动得身体轻轻颤抖,恭敬的鞠躬:“阁下,老奴会为您全力追查他们的消息,并暗中派遣高手保护。”

“嗯,很好!”

剑一轻轻转身,又似想到了什么,扭头说道:“小心穆易慈,这个女人不简单!”

话语末了,剑一修长的身影便隐在夜色中,转眼间消失在月色撩人的皇宫之中。

“真是天佑我陈国啊!”

陈公公喜不自胜的对着夜空说了一句,转身落在地面,匆匆去命密探查访李忘尘和洛羽的消息去了。

昭帝寝宫中,悬着黄金飞空吐珠的宝罗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金蚕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玉带罗衾乱凌凌的铺在床上,穆易慈拉上大被裹着自己的身体,眼里含着几分委屈,面上呈现几分娇羞。

昭帝大汗淋漓,头发凌乱,疲软的靠在枕边,他的目光慢慢划过穆易慈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同樱桃的艳唇,最后落在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不免呼吸又是一紧。这洁白如牛ru般的肌肤,即使枕边放着的明珠都抵不上肤色熠熠生辉,可真是够得起勾魂夺魄。

“小慈,等朕扳倒了薛家,帮你报了仇,朕就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封你做慈妃。”

昭帝火热的目光定在了穆易慈透着丝丝妩媚的眼睛上,动情的说道。

穆易慈微微蹙着眉头,眼睛顾盼之际,偏生了几分魅人的模样,犹豫了半晌,轻声道:“多谢陛下。奴婢既然跟了您,就是您的女人。可奴婢先前是薛平之的遗妾,只怕会给陛下蒙羞。承蒙陛下的厚爱,这个身份,奴婢不要也罢。”

昭帝听完,内心深处仿佛有一汪清溪在缓缓流淌,他用手轻轻反抱穆易慈的身子,声音无比温柔的道:“这是朕的江山,朕想怎么做,朕就怎么做。这个身份,朕一定会许诺你。”

……

第二日,晴空澄碧,万里无云。

太和殿早朝上,昭帝着一身明黄色龙袍,威武霸气的坐在龙椅上,褪去了往日的青稚和懦弱,凌然俯瞰殿前躬身站立的一群文武百官。

一众百官假意胁肩低眉,左顾右盼,却不见薛乾上朝的身影,都不由得愣了愣。

“众爱卿,朕今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龙椅上的昭帝观察许久,嘴角戏谑一笑,不吭不卑的声音从薄唇中轻轻溢出:“带人!”

殿外,一身囚服在身的翰林院大学士张长弓被两个披坚执锐侍卫带了进来,压跪在地上。

昭帝横眉冷对,沉声问道:“张长弓,朕问你,为何要将今科状元的身份调换?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张长弓跪在地上,经几日的严刑逼供,早已浑身是伤,脸色发白,俨然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哪还见得当初大学士的威风?听见昭帝的话,身子颤了颤,匍匐在地面,声泪俱下:“圣上,冤枉啊,微臣哪有这个胆子,这一切都是薛将军逼迫微臣干的。”

“哦,你说这一切都是薛将军干的?”

昭帝用手指轻轻的叩着龙椅,脸上神情肃穆,目光如炬,就像是在刻意压制自己的怒火一般。

张长弓不敢抬头望一眼昭帝,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连连点头道:“圣上,微臣如若不按薛将军的话做,他就要杀了微臣,微臣被逼无奈,只得按他的意思调换了黄彦朝状元的身份。”

昭帝闻言,愤然一拍龙椅,怒气冲天的站起身,拂袖道:“哼,在朕的面前,谁敢杀你,他区区一个镇边将军竟敢如此放肆,简直没将朕放在眼里!”

张长弓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断地哭嚎着,将头深深埋下,鼻涕眼泪一大把:“圣上,微臣所说,句句属实,还请圣上为微臣做主!”

昭帝瞧了张长弓一眼,收回目光,消了消怒气,方才坐下道:“你虽为薛平之所逼,但你府上搜出的十万两黄金,该做何解释?干脆不要解释了,十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将他拉出去斩了。”

“圣上,饶命,微臣知错,求圣上饶恕微臣。”

张长弓脸色发青,冷汗直冒,拼命的挣扎着身后两个侍卫的拖拽,不断央求昭帝放过他。

“慢着!”

昭帝起身,一步步的走到张长弓的面前,淡淡的笑了笑。

张长弓喘着粗气,徒然的跪在地上,不断地开口向昭帝表示感谢。就在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昭帝突然夺过一个侍卫手中的明晃晃的刀子,双手握起,一刀斩下。

一个满是鲜血脑袋在殿前滚了一圈儿,正好落在户部尚书郑翀的脚边,吓得他腿脚一软,直接扑倒在了地上,头皮发麻,不知所措。

百官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内心忐忑不安,皆是吓得脸色苍白,惶恐不安的跪了下来。曾经懦弱无能,胆小怕事的昭帝,竟然变成了一个shā • rén不眨眼的恶魔。

亲手斩了张长弓,昭帝脸上被溅了几滴鲜血,他淡然的伸手擦去,威严堂堂的道:“传朕命令,即刻剥夺薛平之镇边将军的身份,宰相知情不报,收回半边兵符。王友,快马加鞭通知宰相,如若不交兵符,后果自负!”

“是!”

王友接下圣喻,快步离去。

一时间,朝中鸦雀无声,低着头,相互示以目光,胆战心惊,大气不敢出一下。

昭帝扔了刀子,甩甩宽大的龙袖,走上龙椅坐下,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一样,微微抬手道:“众爱卿平身!”

郑翀从惊吓中回过神,又缓了缓气,走上前躬身道:“圣上,此事万万不可啊,薛宰相为陈国鞠躬尽瘁,劳苦功高,您要是剥夺了他的兵符,恐会引起黎明百姓的不满!还请圣上三思啊。”

“请圣上三思啊。”

“请圣上收回成命。”

……

满朝的文武百官,一个接一个跪了下来,附议郑翀的话。昭帝低头看去,竟有大半以上是为薛乾求情的,不禁脸上露出了难色,开口问道:“可朕已命王公公前去通知宰相,此时恐怕已经出了宫,依众位爱卿谏言,朕应该怎么办?”

郑翀想了一下,颔首道:“圣上可命人前去阻拦,收回成命!”

一时间,那些为薛乾求情的大臣们皆点头同意。

“既然如此,那朕可要辛苦各位为宰相求情的爱卿们了,不过在此之前,朕还有一样东西,让众位爱卿先过目。”

昭帝示意身旁的陈公公,陈公公领命,将手中一直抬着一个黑色锦盒打开,昭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继续说道:“薛平之率领朕的十万镇边将士,全部死在吾夷城。众位爱卿皆有耳闻,十万大军,是被两个高手所灭,你们或只当是无稽之谈。君无戏言,朕告诉你们,就是两个人,灭了我陈国十万镇边大军。而这一切,都因为和薛平之死仇,薛平之纵是死上百次,也不足以抵罪。今天,朕要给众位爱卿看的东西,正是这两个人留下的。”

陈公公已经将锦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当着朝中的文武百官缓缓摊开。一股冷风,从那面摊开的人血战旗上凛冽发出,在朝中刮过每一位官员的面庞,都觉得内心一凉,脊背发寒。

战旗上一行猩红的血字,是那么的夺目刺眼。

郑翀等人魂不守舍,瞥见那旗子上面的血字,急忙又跪在了地上,冷汗涔涔,他们深知,这一句话代表着什么。

昭帝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戏谑的道:“既然诸位都看见了,谁来告诉朕,此话到底何意?”

郑翀浑身一颤,死死的跪在地上,脸上阴晴不定。众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不作声,不知怎么办才好。

半晌,见无人回答昭帝的话,郑翀只得硬着头皮道:“圣上息怒,依微臣所见,这是凶手挑拨离间之计。宰相这些年来恪尽职守为国为民,绝无二心。况陈国危难之时,是宰相大人亲力匡扶社稷,令岌岌可危的陈国得已不被他国吞并,宰相劳苦功高,公垂竹帛。圣上圣明,还请圣上不要听信谣言,还宰相一个公道。”

“圣上,尚书大人所言极是。宰相是我们陈国的英雄啊,有他在,我陈国十年以来平安无事,这一定是别国的阴谋,还请圣上明察。”

……

郑翀话刚出口,那一众跪在地上的百官们都点头附和,将这面战旗推到了王朝之间斗争的风尖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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