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想到还正事,二话不说上了车直奔师。
邵耀宗查到的证据显示“陆拾遗”确实被己人干掉的。所以他就算不是我党派过去的人,也不可能再帮要他命的那些人。
“陆拾遗”没任何问题,师长就邀请他拟定抓捕计划。
赵政委最后确定一下:“这个梁冰真是沈雪?”
邵耀宗微微摇头。
师长抬眼:“你摇头什么意?”
“我查到的资料以及在管所了解到的情况只能证明确实沈雪这么一个人,认识杜局,杜局说的是真的。但那些人建国前后被抓,最早的五九年才出来。些人现在还被关着。不知道她后来的去向。我无法证明梁冰是沈雪。虽然我们都知道她是沈雪。”
师长:“还要怎么证明?杜局就是最好的证明。”
杜局点头:“这位邵营长说得对。我除了这张嘴,也没别的证据。梁冰死了,尸骨难寻,死无对证。她咬定己是梁冰,你们只能用刑。沈雪可不怕用刑。”
邵耀宗补充:“师长,不论野猪还是飞机,我们虽然知道很奇怪,可也拿不出证据证明是沈雪干的。一团的人很可能认我们屈打成招。”
一团的人都枪,没确凿的证据,他们极可能敢冲师长和政委放黑枪。
师长缴他的枪,也得拿出证据,否则上面追查下来,他这个师长得回家红薯。
“如果搜她的住处呢?”
杜局微微摇头:“我之前听你说野猪异常,可能并不是沈雪故意弄下山的。”
邵耀宗不由得想起陈月娥:“您的意她想藏什么东西,因初来乍到路不熟,走错撞到野猪窝,惊动了野猪?”
杜局颔首,不是没这可能。
师长眉头微蹙:“能藏什么?总不至是用电池的电台吧。”
几人不约而同地转向他。
师长:“我——真是?”
杜局道:“可能。也可能是别的。”
邵耀宗道:“比如枪?”
赵政委放下资料,“反正得抓,要我说现在就去。我们也给她来一出‘寇准夜审潘仁美’。你们看这怎么样?”
师长不禁抚掌,“这个主意好啊。”
赵政委:“但动静必须得小。最好不用惊动前后左右邻居。连夜突审。否则再想查被她鼓动的人就难了。”
师长看一下表,将将十一点。
“一点钟,人最困的时候行动?”师长问这方面的老手杜局。
杜局:“可以。”看了看己的表,离一点还早,“给我们弄点吃的。这位同志中午饭就没吃。”
邵耀宗见状,道:“不用。师长,这事我就不参与了吧?”
师长带警卫排过去就行了,“你不用参与。以免一团的人看到再多想。”
邵耀宗:“那我现在回去?几个孩晚上不睡白天不起,春分应该还没睡。”
师长点了点头。
邵耀宗冲杜局点点头,算打了招呼,就拎着行李出去。
杜局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看茶几上的那叠资料,“这个邵营长不错。在沈雪老家一无所获,居然能想到去战犯管所查情报人员。”
师长和赵政委没听懂。
杜局道:“那名的三剑客都曾被关在战犯管所改造。找到他们顺藤摸瓜,能把建国前他们安插在我们内的人查的七七八八。”
师长瞬间明白哪“三剑客”。
赵政委:“这个沈雪要不是用梁冰的身份,可能早就被你们查出来了?”
杜局:“是的。”
赵政委不禁啧一:“这个小邵还真没看出来。这个脑,居然能被他爱人哄的团团转。”
杜局下意识说:“他爱人——”忽然想到不对,邵耀宗提到可以随军,说明他爱人不是军人。不是军人竟然敢打团长的爱人,“他爱人干什么的?”
师长笑道:“说了你都不敢相信。我们学校的厨师。”
“厨师?”
她也是厨师?
好巧啊。
师长:“杜春分同志——”
杜局忙喊:“等等,她的名叫杜春分?”
师长不禁看政委,什么问题吗。
这个名字没问题。
杜局想到家那个不认爹的不孝女。
可她怎么嫁给一个军人。
当初明明跟他爹说好的,让她当一个普通人,安安稳稳过一辈。
像他一样站得高,指不定哪天摔的尸骨无存。
赵政委见他脸色变来变去,心打了个突,“杜局,您可别告诉我,您也在敌营见过她?要真是这样,行动得取消。”
杜局:“这儿没军嫂的资料?”
师长不禁拔高音:“真问题?”
杜局摇了摇头:“跟你们没关系。私仇。”
“那你可不能公报。”师长脱口而出。
杜局噎了一下
赵政委打圆场,“在资料室。我这就派人取。”到外面吩咐一句,就回身说:“那个小杜虎的很,帮忙抓过务。是不是误认您也是?”
杜局想说什么,可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说起,“资料拿来再说。”
开车快,十来分钟就回来了。
杜局看到父母一栏险些脑充血。
师长和政委赶忙一左一右坐过去,勾头看资料,“什么问题?”
杜局指着父亲那栏。
师长:“杜大郎?没什么问题啊。杜局,您所不知,小杜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农村人给孩起名字,不是大娃二娃,毛妮狗蛋,就是叫大郎二郎。”
杜局咬牙切齿:“她怎么不干脆叫武大郎!”
赵政委不由地说:“她又不姓武。”说出来意识到不对劲,杜局的口吻不对,像是很大仇,又像是只怨,“杜局,听您的意,像是认识,认识杜春分的父亲?”
杜局:“我是她爹!”
“哦。”
师长和政委微微点一头表示知道,猛然转向他:“她爹!?”
杜局合上资料,点头,从牙缝挤出一个字,“对!”
师长朝个腿上掐一把。
赵政委朝个手上抓一把。
人痛的龇牙咧嘴,确定不是做梦,却更希望这是一个梦。
厨和局长,怎么看怎么不搭啊。
师长张了张口:“你,你是滨海人?”
“滨海小河村。”
赵政委上下打量他一番:“这也不对啊。刚才小邵走的时候说到春分,你怎么像不知道一样?”
这什么爹啊。
忘了闺女叫什么。
“我是忘了。”
那怎么又想起来了。
师长很想问,可看他脸色阴沉沉的,没敢问出口。
杜局见状,道:“不是我不说,此事说来话长。”
十八岁的杜局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欲与天公试比高。
可怜他虽然读几年书,练几年武,因家最大的官是他爷爷——城富贵人家的护院。所以没门路的杜局只能在小河村和滨海游荡来游荡去,找机行侠仗,除暴安良。
皇天不负心人。
跟码头等活似的蹲仨月,杜局等到一个人,弄个家去了。
待那人养好伤,也把杜局忽悠走了。
那人告诉杜局,靠拳头行侠仗只能救一个,个人。如果换一方法,他能救千千万万个人。
那岂不是伟人?
不知天高地厚的杜局以对方表弟的身份进入军校。
在校期间随他入党。
毕业后跟同学加入**。
祖上殷实,才貌,年轻的杜局一进去就被将军太太小姐盯上。
人家搞地下工作的,组织都发个对象。
小杜局也等组织给他发对象。
然而对象刚到小杜局身边,就被一群官太太官小姐支的远远的,差点暴露。
组织培养一个人才可不容易。哪经得起这些人折腾,就让小杜局个想办法。
娶官家的脱身难。
小杜局色一个民族企业家的女儿。
企业家的女儿以小杜真心喜欢她,俩人结婚之初很是和睦了一段时间。
可小杜局的身份瞒别人容易,瞒枕边人很难。小杜局打算拉她入伙。然而她最讨厌政治,还因此发现了小杜局的真实身份。
那位是个爱情至上的女。
意识到小杜局娶她的目的不过是借用她的身份,伤心欲绝,要跟小杜局离婚。
小杜局怕兔急了咬人,就在外面风花雪月浪一段时间,让所人都认他是个薄情寡之人。
离婚后,那位本想带着女儿远走他乡。可一看到女儿就想起小杜局的欺骗,就把女儿扔给小杜局。
年轻的杜局也怕连累女儿。孩她妈再恨孩她爸,也不想女儿小小年纪死非命。口难得心平气和地合计,她去孤儿院挑一个跟家闺女大小差不多的孩,然后带着那个孩跟家人出国。
杜局利用工作之便把闺女送去老家。
孩以前在大城市,吃的是面包,喝的是牛奶。到了老家,吃的是窝头,喝的是小米粥。哪受得了这日。
闹得杜局没办法,杜局又不能在家呆太久,只能说她妈不要她,跟人跑了。他得赚钱,不能带她。否则他爷俩连窝头也吃不上,只能喝西北风。
孩性像爹妈要强,被娇惯养的脾气也大,一听妈这么没心,就把她妈给她起的名字改了。
杜局怕吓着双亲,也没敢说实话。拿糊弄闺女的说辞糊弄二老。
二老觉得“菲菲”这个名字不吉利。
这不,人飞走了。
要改名的那天正好是农历春分,菲菲就变成了杜春分。
这些旧事,杜局不好意说。也没脸说。
他伤了妻的心,转头闺女误他妻是潘金莲,这事,杜局想想就羞愧啊。
杜局:“她跟我活在一起的时候不叫春分。我怕那些人找到她,偷偷把她送回老家,还把她的名字改了。以前的名叫顺口,所以刚才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师长和政委互相看了看。
怎么越听越不对。
师长试着问:“打她改名,你就再也没见过她?”
“见过几次。”
政委诧异:“只是几次?”
“她虽然在饭店工作,不用抛头露面,我还是怕那些人找到她。那些人应该她的照片。”
师长道:“原来是了更好地隐藏身份。”
“不是。学厨是我爹的主意。本来让我二弟去,我二弟太懒。她要去,我爹觉得他跟我娘年龄大了,我二弟那个怂包指望不上,我不知道哪天就死了,菲——春分她必须得一技之长。逢乱世,可以不读书不看戏,唯独不能不吃饭。”
赵政委还一事不明:“她说她没上过学?”
杜局:“解放后我打算送她去学校。她说她长大了,还说学厨不能半途而废。反正由一套一套的。我爹又说学校教的她都。滨海饭店的厨师和计教的。要去只能去大学。她说警校毕业的学还没她师傅工资高,她不去,学出来没用。我又急着走,就没管她。”
师长好奇地问:“这些年也没联系?”
“我不能回家。农村的情况你们知道,芝麻大点事一天就能传遍十八村。我去饭店找过她几次,阴差阳错她都不在。”
师长和赵政委不信。
只要学校食堂中午卖饭,杜春分每天都在餐厅照顾学前班和一年级的小学。
去年一学期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师长怀疑这面什么误,“杜局,杜春分——你闺女杜春分同志真的很喜欢做饭。一次次她事不在可能。不可能次次都不在。”
杜局的眉头微蹙:“你的意她不想见我?”摇了摇头,“也不对。我又没说是我。”
赵政委好奇:“你怎么说的?”
杜局仔细回想,“我当时好像跟服务员说,菜非常不错,能不能见见他们的大厨。服务员问我哪个大厨。我就说听别的客人说的,个女大厨。我问他们是不是女大厨做的。服务员说,那个大厨今天没来。她们没由骗我啊。”
师长很想说,你又不是天仙。
看清楚他的脸,师长收回这句话,“那可能真不巧。要不我现在就让人去接小杜和小邵?”
杜局正想点头,冷不丁想起一件事。
早些年他偷偷回去一次。
那个小没良心的劝他别再惦记着潘金莲,也别偷偷摸摸回来,赶紧找个人嫁了吧。
了别人,她就安了。
他觉得对不起前妻,怎么说来着,好像此不娶。
若是让她知道——恐怕“武大郎”变成“西门庆”。
杜局沉吟片刻:“这事太突然,我还没想好。再说,今天也不合适。”
赵政委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
师长见状,道:“食堂也该做好饭了。杜局,您吃点东西,我去安排一下。”
杜局微微点头,看到茶几上的资料,又拿起来。
赵政委忍不住说:“我们这边的人都觉得小杜不一般。厨艺好,武功好,见识也不像农村人。听您刚才那么一说,一切都解释通了。”
杜局苦笑:“我对不起她。”
“咳,你也是怕连累她。我们在这都不安,你在外面肯定更危险。小杜能应付,孩也危险。”
杜局闻言,不禁问:“孩多大了?”
赵政委想说,您连这也不知道。
随后一想他不敢回家,到饭店见不着人,又不敢打听,怕走露了风,可不是啥也不知道吗。
赵政委想想甜儿和小美机灵的模样:“您回头己看吧。在学前班。孩跟小杜挺像,您应该能认出来。”
师长端着一碗鸡蛋面进来。
杜局很意外:“你们不吃?”
师长:“我们晚饭吃过了。”看一眼那清汤鸡蛋面,不由得想起杜春分的鱼汤面,“杜局,明天中午去学校食堂吃。我让小——杜春分同志给您做鱼汤面。您吃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