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这里早死了。我跟你一个死人生气,犯得着吗?”
杜局噎的脸变得通红。
邵耀宗忍不住想笑:“爹,我证明——”
“用得着你证明?”杜局不敢吼闺女,还不敢吼女婿吗。
邵耀宗闭嘴。
杜春分:“继续。”
“还继续?”杜局下意识问。
杜春分点头:“后来的娶的那个。我现在想想,上次都是我说。这次该你说了。”
“就是你知道的那样。”
杜春分:“你觉得我信吗?”
杜局叹气:“真的。前厅长第一次要跟我介绍的时候,我真觉得没必要。我柜子的被子你也看见了。三年后又找到我,我那时恰好想找保姆,可是又不好找,就寻思着娶了她,能解决我的问题,还能帮她一把,全了厅长的面子,一举三得,大家都好。”
“细节呢?”
杜局仔细想想:“她急着嫁出去给家里省点粮食,没细节。”
“我隐隐记得宁阳公安局是夏天被砸的。”杜春分从兜里拿出离婚证,“可这上面的离婚日期,怎么这么早?”
杜局张了张口,“难怪你怀疑我还有事瞒着你。郭师长回去没跟你们说?”
“说啥?”
杜局:“你的白面馒头还记得吧?六六年年底,郭师长和赵政委带着你准备的东西来看我,我门口有人守着,他们回去没说?”
这事邵耀宗知道:“师长和政委说你好好的,还有便衣保护。”
杜局笑道:“确实是保护。六六年一月初,申城政府的权利被夺的消息传过来,这边市政府的领导权就被夺了。当时人心惶惶,她可能怕被我连累,她娘家都是工人,穷的闹不起来,她就收拾东西回娘家了。连一根针都没敢落下,就怕那些人拿着证据找她。
“年后虽然越来越严重,公安局却没大事,她又回来了。回来大概一周,夺走政权的那波人就找到我。我说过,我当时还兼着副市长,对吧?”
杜春分:“你是因为‘副市长’被严加看管?”
杜局微微颔首,嗤笑一声:“对,没几天她就受不了要离婚。那些人不知道你的存在,没了她,我一个人怎么都好办。有她跟着,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得分心保护她。所以她上午要离婚,我下午就带她办了离婚手续。”
邵耀宗不禁问:“离婚后那些人就撤了?”
杜局:“我不跟他们争,他们没理由堵着门不让我出去。再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邵耀宗不禁说:“难怪春分说岳母死了,郭师长和赵政委也没怀疑过。”
杜局笑道:“他们又没见过她,上哪儿怀疑去。说起来还得谢谢她。不是她走的干干净净,郭师长和赵政委看到我这里冷冷清清,小杜你后来几年,不可能年年年底让他们帮我送东西。”
“那你还得好好谢谢人家呢。”
杜局点头:“是呀。否则你知道我有个伴儿,人在宁阳也不可能过来帮我晒被子。”
“蹬鼻子上脸?”
杜局不敢抖机灵,“现在清楚了?”
杜春分还有一点好奇:“十一年前你才四十九,按理说还能再生几个。我听人说男人八十都能生。邵耀宗,有句诗咋说的?”
杜局直觉不好,抢先道:“邵耀宗,敢说立马给我出去!”
邵耀宗灵机一动:“说什么?十八新娘八十郎。一树梨花压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