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也忍俊不禁。
甜儿气得霍然起身,“不许笑!”
杜春分不明所以。
王金氏奇怪,甜儿的头发全黄了,这爷孙几个不担心不说还幸灾乐祸。这咋回事啊?
小美止住笑问:“姐姐,你说我还是我说?”没容甜儿开口就说:“还是我说吧。娘,这是染的。”
安安接道:“不光染还烫了。”
平平补充:“现在是辫子你看不出来,一松开就跟那金毛狮王差不多。”
“你们——够了!”甜儿跺脚。转向杜春分,瞬间蔫了,可怜兮兮地喊:“娘……”
杜春分见她这样,又想到她出去一年,顿时不舍得说落她。可想想甜儿的秉性,又忍不住担心:“你以前最不爱扎头发,还说小美不嫌麻烦,每天早上梳头都得梳半小时。这,你不光留了长发,还染黄还烫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王金氏忍不住问:“是不是老外逼你染的?甜儿,你说,真是他们,咱们,咱就就找——”
毛蛋道:“找大使馆反应。”
甜儿感动又想笑:“没有的事。也没人逼我。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会功夫?谁敢逼我啊。”
杜春分不信:“老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人逼你的话那你这变化太大了吧。”
甜儿总觉得越描越黑:“不信问小美。”
杜春分转向小美。
小美道:“人家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姐姐这是人不折腾枉出国。”
杜春分悬着的心落到实处:“折腾也不能拿自个的身体折腾。”
平平意识到她娘是真担心,也不敢瞎起哄:“还不是头发长了可以再剪,时时刻刻都在长。她这么聪明想也知道不可能干对不起自个的事。”
甜儿感谢两人帮她,可这话实在不中听:“我看你们是不想吃巧克力了。”
安安好奇,立马过来:“我啥也没说。给我一块尝尝。”
甜儿摸摸她的脑袋:“乖啊。姐姐给你两个。”
安安顿时想呼她脸上——又趁机占她便宜。
王金氏看到这一幕笑了:“我听到染发烫发还以为甜儿出去这一年好的没学净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是那样的人吗?”甜儿问。
毛蛋摇头:“不是!”
甜儿满意了,递给他一盒巧克力。
毛蛋连忙说:“给我一块尝尝味儿就行了。留着给别人吧。”
安安道:“这就是给你们买的。”随后又拿一盒,“王奶奶,这是给你的,得赶紧吃,不吃过几天就化了。”
王金氏本想说不要,听到这话忍不住问:“这东西还能化?”
安安不知道怎么解释:“你就当它是老外的糖果。”
王金氏懂了,立马拆开,递给杜春分一块,又给老杜一块,“咱们尝尝这老外的糖果。”
杜春分示意她看那半箱东西,“还有这么多呢。这些您拿回去给毛蛋他爸妈尝尝。”
“我听说邵甜儿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传进来,甜儿下意识抬头,看到三个小青年。
三人都有些眼熟,仔细看看,正是她高中同学。打头的那个还是陈鑫。
甜儿顿时忍不住问:“你怎么在这儿?”
老杜去年年底退了,陈鑫的爸去年年底也退了。原本陈副司令还可以再拖一年。陈森岳母一家怕他跑了,八月底秋高气爽就把闺女嫁去陈家。
两个月后陈森的爱人查出身孕。
陈副司令一想明年当爷爷了,多待这一年还显得他官迷,不如早点退下来,还能落个高风亮节之名。
甜儿虽说不要家里写信,可她一个小女孩在外面,杜春分哪能放心。小美、平平和安安去年年底就给她去三封信,还分三次寄出去。担心一封信掉了,两封信没送到。
结果三份内容的信都到了。陈家的事就是安安说的。她买信封的时候被陈鑫碰个正着,陈鑫得知她给甜儿写信,特意让她写的。
陈鑫身边的同学说:“来找我们玩。邵甜儿,国外好吗?”
甜儿实话实说:“也好也不好。”
同学听糊涂了。
陈鑫:“先说好的。”
甜儿道:“好的就是家家户户的房子收拾的都跟首都的宾馆似的。路也好,车也多。不好的地方,没咱们这边安全算吗?”
陈鑫好奇地问:“听说老外家家户户都有枪?”
甜儿点头:“我沈伯伯,就是我爷爷以前的朋友家就有三把。”
此言一出连老杜都忍不住侧目。
甜儿:“一把放在家里,两把沈伯伯和他爱人带在身上。因为偶尔忙的时候加晚班回来路上不安全。”
陈鑫等人想象一下,无法想象。
王金氏不禁问:“咋跟咱们这儿解放前似的?”
甜儿实话说:“我也想不明白。反正国外特奇怪。你说他们特先进吧,有些情况比咱们还老古董。王奶奶,你娘家姓金,嫁到王家就随夫姓,我爹以前说这点就是学老外。我还不信,到了那儿才知道真是这样。你要说他们古董吧,一个个又特开放,一个比一个有个性。”
老杜问:“是不是有一种割裂感?”
“对,诡异的很。”甜儿想一下,“他们那儿有钱的是真有钱。穷人也真穷,比咱们这儿老百姓还穷。”
老杜笑道:“这就是资本主义国家。”
甜儿想了想:“还特看不起亚洲人。”
杜春分不禁问:“你们学校也是?”
甜儿:“我们学校还好一点。我们是公费送过去的,有大使馆撑腰,他们想欺负我们也只能抱团搞孤立。课业那么忙,就算不孤立我们也没空跟他们打交道。”
杜春分放心了:“毕业后赶紧回来。”
甜儿点头:“当然啦。我爹娘都在这儿,还有我的三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