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菱才刚抬起头来,陈老姨娘、张老姨娘等人便带着一帮人进了屋子,他们一一向顾清菱问礼。
顾清菱神色冷淡,让丫鬟给众人上了座。
“今天把各位叫过来,有几件事情,一个是想让诸位知道,姚二爷今天犯下了大错,致使姚家欠下黄金千两的巨债;二个,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下,看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顾清菱说道。
大厅里没有人说话,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千两黄金不是小数目,不管是谁掏,那都得狠狠出一回血。
别说愿不愿意了,就是想愿意,也得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本。
而在座的各位,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在这个大厅里,唯一出得起这笔钱的只有老太君。
“老太君,瞧您说的,”陈老姨娘将一缕发丝撩到耳朵后面,轻笑道,“这可是千两黄金,又不是一两二两的白银,还跟我们商量。要跟我们商量,我们也得有那个钱啊。这屋里,到底谁有这个钱,谁不心里有数吗?”
“不过也是,”说到这里,陈老姨娘停顿了一下,“这千两黄金毕竟不是小数目,就算您有这个钱,这个钱也是姚家的,确实也该跟我们商量商量。就像上回,有人居然还好意思跟我们哭穷,把主意打到未订亲的六爷身上,堂堂一个伯爵之子竟然沦落到要娶一个商人之女。
“啧啧啧啧……也不知道这事要传了出去,有人还有没有脸面见人。”
……
说来说去,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责怪某人不要脸,自己握着巨财,还想要卖“庶子”。
瞧瞧,果然不是自己生的就不知道疼,自己生的,dǔ • bó输掉千两黄金都不知道心疼,说掏就掏;不是自己生的,连聘礼都不愿意出,卖身商人为婿。
也不知道这种事情传出去,某人的脸还在不在。
顾清菱又不傻,一听就懂了,表情也跟着冷了下来。
只是不等她开口,姚二爷就直接跳了出来,指着陈姨娘的鼻子骂道:“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妾室,有什么资格对我娘指手划脚?给爷滚一边去——”
陈老姨娘坐在椅子上,屁股都不带挪一下的,眼角都没给姚二爷,只对着顾清菱说道:“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老太君,您还说你儿子教育得好,孝敬长辈,您自己看看,他都是怎么对他爹的姨娘的?”
帕子一甩,陈姨娘哭了起来,“老爷啊,你怎么去得那么早啊?就算到了地底下,你也该睁睁你的眼啊,看看当家主母养的好儿子,他到底是怎么欺负你女人的,呜呜呜呜……
“妾身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再怎么说,妾生也为您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看着你儿子这么对我啊?”
……
陈老姨娘绝不承认,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想在这个时候往某人的胸口戳刀子。
——哼!谁让你想让我儿子娶商人之女?
——你敢在我儿子的亲事上使坏,老娘就敢在你的伤口上洒盐,气死你!
——反正老爷死之前把卖身契给我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事情还没说清楚,就有人在这里唱作俱全,又哭又闹的,顾清菱脑袋都炸了,捡起桌上的茶杯,就“碰”的一声扔到了地上。
大厅里,瞬间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