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点询问了那女子的模样,确定人没错后,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带了一位年轻公子,但只要姚老太君来了就成。
稍微一沉吟,奚灵打发小厮好好待客,然后转身唤来了一个漂亮的少年,十分郑重地跟他说道:“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明白吗?”
那少年青发白衣,一张俊秀的脸庞宛如刀刻,再加上年纪稍小,竟然让有人有一种雌雄莫辨的感觉,惊为天人。
就算是李文崇本在这里,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确实长得好看。
“是,师傅,浮生知道了。”少年轻轻应声,那嗓音若清泉一般,叮咚可人。
佳人本该本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只可惜,跌落凡间,又遇污泥,随时都有可能身陷其中,再不得清白。
奚灵这么鼓着勇气跑去找顾清菱几趟,哪里是为了自己啊,分明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少年。
他自己命运多舛,所托非人,不得已走上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自己经历了这一切,又哪里舍得一手养大的孩子也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眼看着浮生越长越大,那雌雄莫辨的样貌引得豺狼虎豹窥视,群狼围睹,奚灵的心提了起来。
果然,没多久,一位有特殊爱好的雷老爷出了高价,要接浮生出台。
那台是能随便出的?
奚灵是过来人,心里清楚得很,说是点你到府上唱戏,其实……
浮生离开以后,奚灵紧握了拳头,他在心里发誓,他绝对不会让浮生走上自己的老路。
戏,终于开始了。
说句老实话,像这种戏曲,除了黄梅戏顾清菱能听懂,其他的大部分她都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
对于老戏迷来说,喜欢的就是他们那个味,余音饶梁三日什么的,顾清菱完全不懂,她就听一个热闹。
显然,跟顾清菱这个外行相比,李文崇这个土生土长,又在京圈里混的大老爷们深韵此道。
奚灵扮演的花旦一上台,那口一开,唱腔简直了。
李文崇面露惊讶:“没想到唱得不错嘛,我还以为,他除了那张脸,没什么可取之处呢……”
话音还没说完,就被顾清菱瞪了一眼:“听戏就听戏,你那么多废话干嘛?”
“是是是,听戏听戏。”李文崇听着那个味儿,手指打着节拍,到挺喜欢的。
顾清菱看看戏台子,又看看他,表示:果然不愧是国粹,一句没听懂,怎么破?
算了,我今天就当一个树桩子吧。
她已经在心里开始琢磨着,要怎么做,才能将国粹留传下去。
她记得,上辈子的时候,到了后面唱戏的人越来越多,到了后面都变成非遗了。
唉……
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谁会去考虑精神文化呢?
更何况,还是这种台阶比较近,大众根本没办法欣赏的。
思来想去,顾清菱觉得,或许她应该把戏班子搬到书塾去,到不是让他们学习唱戏,而是让他们学习“听戏”。
唯有学会了欣赏,以后戏曲才会有人欣赏,有人欣赏,那些唱戏的人才听得下去。
那么问题来了,戏子的位置非常低,她要请谁去呢?
她在这里胡思乱乱着,台上的戏曲已经结束,换了下一幕。
后面的人上台,李文崇脸上的趣味就淡了些,表示:“唱得没有奚灵好,奚灵旁边的那个小丫头,虽然味道差了点,但声线不错,多培养几年,估计也能大小当个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