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和几个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女人们的怀里,好奇地看着寨子空地前面一直在滚动的机关和一直高高的站在了望台上的那些人。
以及那个被怼翻了无数次的大门。
此时门已经面目全非,而换做的已经是男人们的赤膊肉体。
她的眼里,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充满了好奇的目光中,口吻里,都是欢喜。
江巧接过迎春,走回房间,洗洗涮涮,将身上的衣服拉平。
她等会儿要下山了。不是抛下他们,而是要去跟林坎一起谈判去了。
她不能放任林坎那种直肠子去跟梁仓面对面,硬碰硬。
梁仓是看不惯他这样正直的。不然也不会一直打压他。
说句不好听的,将他逼上山便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了。可是,梁仓非要将他赶尽杀绝。难道除了私心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动机么?
或许有,或许还有江巧不知道的什么事件。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总归有梁仓在外面添油加醋。
不然,好端端的抓人家的娘子,逼人家就范。这样的事情可是不像一个励精图治的府尹会干出来的事情。
没过多久,便有人过来敲门。
江巧从屋里出来,就见秀姑早已喜极而泣,“下面的兵已经不上来了,大当家的让你过去议事。”
她从一开始进这寨子便是在这议事堂,在这议事堂跟林坎交易,让他们放了张顺一家。
这会儿,她要离开寨子了,还是要去议事堂,去议事堂跟林坎做最后的商议,到时候怎么跟梁仓和路长青谈判。
说实在的,他手底下都是硬汉,若是梁仓和路长青愿意用,他们的出路可能会好一些。若是不用,那林坎一定会进去。
寨子里的其他人呢?也避免不了会受到影响。
不知道他们会遇到什么样的遭遇,江巧心事重重地走进议事堂的大堂里。
只见林坎已经穿戴好坐在那里等着她了。
她走进去,笑了笑,“大当家的好快呀。”
林坎对她一笑,“本以为会留你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没想到这就要离开了。”
“没事,以后我还回来的,我的冰窖还在这里,到夏天用冰的时候,还得来这里取呢。”
江巧笑着说。
两个人将等会儿要经历的坎坷先弱化了,都在极力掩饰自己心里的煎熬。
江巧抱着迎春,走到门口,“林大当家的,我们过段时间再见。”
刚才秀姑已经跟江巧说了,来了寨子里的人,首要便是让林坎放了江巧,然后才是谈判。
本想着让林坎带自己下去,就说是人质。
这下好了。自然而然的就离开了。
等她走出房间,就看见女人们已经自发地围在门口,秀姑哭的泪人似的,“江娘子,你这就走了?”
“我还会回来的。”江巧故作轻松地说着,对秀姑道,“冰窖给我看好了。我可是要指着它赚钱呢。”
“好。”秀姑点点头,捂着嘴哭起来。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惹得江巧也眼热。
说话间林坎从屋里走出来,对江巧道,“走吧,下山吧。”
将寨子里唯一的马车赶出来,带上江巧跟张有福的行李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林坎并未跟江巧说话,只是专心赶车。
车里,江巧到是想宽慰林坎一句。可想想现在的局面,还是算了。不如绷着一根弦来的稳妥。
山下,君慕辞跟张有福站在临时营帐外头,一脸期盼地看着山上,“你不是说江巧等会儿就到么?”
“是啊。”张有福郁闷地点点头,“我不是也告诉你了么。她现在在山上,差点被你们的人打死。”
君慕辞郁闷地看着张有福,“咱俩不是敌人吧?”
“虽然不是敌人,但也不是朋友。”张有福耸耸肩,一副看不上他的样子,“打你把江巧送上山,我就看出来了。你就说卖友求荣的人。”
君慕辞欲哭无泪,他什么时候卖友求荣了。难道不是他差点就落入虎口么?难道不是他一心想要救出江巧才跟梁仓求情么?怎么放在张有福这里就都不稀罕老了。
只见一辆马车缓缓地靠过来,张有福朝着他们招招手,“这边,这边。”
林坎驾着马车过来,拉了缰绳停车。
江巧从外面进来,抱着孩子,就好像昨天才见一般。
梁仓见她进来,仿佛有种隔世的错觉。
却是这种感觉止步与走进来的林坎。
一瞬间,梁仓的思绪回到当下,冷冷地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林坎,“林大当家的,好久不见啊。”
林坎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称呼来称呼自己,有些郁闷,最后还是拱手,“草民见过梁大人,见过路守备。”
他和路长青曾是同僚,没想到现在成了这样的见面方式。
路远便是路长青的侄儿,现在跟着他,是秀姑的夫家。
路长青冷冷地哼了一声,至今对于林坎上山没有任何的好印象。
自己走就算了,还带走了他们林家的根儿,这可是让他哥哥找了他许多次,嫂嫂几次三番的到门上叫骂。
梁仓倒是笑着说,“多年未见,你还是像几年前一样,不见老啊。”
“山上没什么事操心,自然老的慢一些。”林坎恭敬地站着,此时,他可不是来做客的,是作为失败者来谈判,不管是从方方面面,都会表现出一副恭敬谦卑。
江巧福身,“两位大人好。”
“这便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江巧。”梁仓指着江巧对路长青说,似乎他们之间有什么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