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爷。”
阙玥缓缓抬眸愣愣的看着天阳,呆愣傻傻的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脑海里一阵铺天盖地的疼痛席卷而来,全身上下都如同不受控制一般,脑海里回荡着天阳低沉妩媚的声音,似乎犹如深海里的海妖一般魅惑人心,让人控制不住想追着这声音而去。
“为什么要见王爷?”
只见人嘴唇嗫嚅,“……害怕他真的没了。”
天阳沉眸盯着人,倾城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落千城沉眸冷冷站在一侧,没有说话。
“你很喜欢我们王爷?”
“很喜欢。”
大家伙不悦的相视一眼,呸,还真是个卑微下贱的小白脸!!臭不要脸!竟然敢觊觎他们高贵的王爷!
这一番问下来,也不见得有什么异样,天阳冷笑一声耸肩。这时倾城竟然上前来冷冷的盯着人。
“那么,告诉我,你和王爷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阙玥有些愣愣的,恍惚涣散的眼底猛然划过一抹惊恐和一丝清明,紧紧咬住双唇。
“快点说。”
阙玥紧紧咬住的双唇终是缓缓张开,轻启薄唇动了动嘴。就在人愣愣的要出声时,落千城出声了。
“自然不可能发生什么。所以,还请二位主子别再问了。”
落千城突然的打断惊得险些恍然神脱口而出的阙玥猛然一回神,有些愣然的看着眼前一行人,满头大汗。
天阳冷冷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悦的看向一旁的落千城。“落神医慌什么?我不过随便问问,你这么急着打断,才是让我怀疑呢。”
落千城神态恭敬,“郡主你们大可不必怀疑她,她与王爷清白着。若是没有其他想问的,我便带人走了。”
落千城有些头疼扶额,果然只是勾心斗角为了吃醋才把人抓来的吗?还以为会问些什么重要的事……还真是女人啊。
天阳耸肩冷笑,“落神医都发话了,我能怎么说?人你想带便带走,只是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还请洛神医自求多福了。”
“郡主之话,臣谨记在心。”
所以到底不管怎样,既然落千城已经给出了台阶,天阳倾城们自然也不会再有诸多疑问。只见人同两位王妃行了行礼,转身接过暗一手中的女子,将人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半扛着人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远走的人,池倾城此刻上前一声嗤笑嘲讽。“看来,你那真言药也不怎么样?我可是清楚的感觉到,她刚才在抗拒回答你的问题呢。”
天阳挑眉,“再怎么不济,也比你那严刑逼供来得强,等着吧。”
“你倒是心慈手软?”倾城嘲讽一笑,看着天阳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很简单,倾城明显在怀疑眼前的这个天阳。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是倾城知道,眼前这个不对劲。且,罗莉对这人的态度可比前期尊敬不少。
“没事吧?”
“……”阙玥浑浑噩噩摇了摇头。“很难受。”
回庭烨阁的路上,落千城看了眼扛着的少年不免有些担心。阙玥面色实在难看,整人看起来有点呆呆傻傻的好欺负的样子。只见人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咬住双唇,显然这人此时委实不好受。
落千城将人带回了庭烨阁,将人安置在外厅,同焱王禀报方才的情况,说是人暂时无事,只是被鞭打了一下然后又喝下了真言药。
床榻上,焱王冷漠着眸子没有说话。落千城见人没有说话,随即便是转身去拿药给人的后背上药。只见北辰焱珏冷着眸子扫了眼一旁桌子上半趴着的女子,冷冷看着落千城。
“把人放到本王这来。”
落千城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不喜欢这人靠自己太近吗?可是还是照办了,将外厅趴在桌子上的人抱到了床上。
焱王冷漠扫了眼眼前这女子,“她当真喝了真言药?”
“回殿下,是的。”
北辰焱珏这时看着面前的女子,让落千城好好询问一番这人的来历。落千城一边给人包扎伤口,一边询问详情。比起方才在大厅的警惕,此刻的阙玥早已经疲倦的放下防备,整个人的神识完全飘在九天之外,不受自己控制。以至于落千城问一句,竟然真的乖乖一句一句的如实回答。
“说吧,你来王府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只见眼前女子目光呆滞,“见王爷。”
落千城失笑,还真是如此?再看一旁床上的焱王听人这么一句话,回头淡漠扫来,未语。
“告诉我,是谁救了你?”
“阿娘。”
“九王妃?”
“不是。”
“你阿娘叫什么名字?”
“南华。”
南华?!
落千城不免微微有些讶然,看着北辰焱珏。那不就是南疆国的那位安王妃,如今的皇贵妃吗?!长得可是一点也不相似,怎么可能会是李姑娘的娘亲?!而且,那人什么时候来了北疆?!目的又是什么!
“将军,还活着吗?”
“活着。”
落千城微微一愣,他不过侥幸一问,不曾想那人竟然真的还活着?!明明听说贯穿心脏了?既然如此,相府的那具尸体如此说来是假的了?不知,右相大人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如何。而如今最麻烦的是,这人的这副新身体已经……司徒将军若是知道这事……还真是麻烦啊。
“你们如今住在哪里?”
“墨雪山庄。”
“墨月殇怎么样了?”
“死了。”
一听墨庄主已经死了,落千城这就不明白了,墨月殇的势力可是远远比他们想象的还大的,先前虽然被陛下重伤,可是这还不罪不至死。而且若是人已经死了那么如今出现在北疆边境的人又是谁?听北疆密探来报,千真万确是墨月殇!因此,衡王殿下被派去了北疆处理这事。人最近还出现在了北疆附近,大肆屠杀了北疆城池。怎么可能会死了?!
可是,这时这人说的话,不可能会是假的。难道说,如今这个墨月殇是假的?
“谁杀的?”
“……是……”人已经没了声音,看去,原来是人已经睡着了。
落千城有些为难的抬头看着焱王,“殿下……”
只见焱王面色淡漠,“司徒青云是她什么人?”
落千城听人这么一问,看了眼人如实回禀。“回殿下的话,那位已逝的将军是这位姑娘的心上人。”
“心上人?”
落千城想着人如今反正什么也记不得了,便是点头。为何这么问,想来是因为那晚上的事吧。
“殿下若是担心那夜的事,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无论怎样,至少这位姑娘吃了药早已经不记得,便当一切不曾发生过便好。”
那夜的事情过后,阙玥再来输血时总是会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想着什么事。落千城当时看在了眼里,想着那人可能是在介怀那事,于是便给人泡了一杯热茶让人喝了。阙玥不知,那茶水中落千城趁她不备时便下了药,让人忘记一些不敢事情的药。阙玥只记得自己给人献血后,天一亮便是自己离开了。不曾记得真正发生了什么,所以人是决然不会想起那夜发生的事的。
“心上人什么的,不应该是本王吗?”
落千城闻言没有微蹙,有些担忧看来。这好不是容易忘了,别是又纠缠在一起了。
“不然,也不会为我而来,主动献身吧。”
焱王眸光淡漠微沉,若有所思的模样。想起方才这女子说的话,以及那夜有些刺目的通红鲜血以及生涩的反应。焱王敛眉扫了眼一旁昏迷过去的女子,神情有些复杂。“若非本王的话,那本王岂不是捷足先登了?”
这事,似乎必须得瞒着吧。
落千城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这话从何说起。
“殿下,她如今怎么说也是墨雪山庄的人,同南疆人一伙。难保是来探探你是否真的死了的事情,还是小心为好。”
焱王闻言,冷笑不可置否。只叫落千城盯着人,别让人跑了。虽说是以往万一出事不让人离开,可落千城总觉着殿下是另有心思。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落千城表面上答应了人,结果第二日一早便是瞒着焱王将阙玥暗中送出了王府。阙玥醒来时,人已经在了城中一处客栈,望着坐在桌子上好整以暇望来的落千城,吓得心下一沉,环视四周,听着外面的喧哗热闹。
阙玥知道自己如今不在焱王府了。
落千城见人已经醒了,端来方才叫店小二准备的早膳,同人莞尔浅笑解释。
落千城莞尔,“姑娘对王爷的一片心意,王爷会知道的。只是,姑娘你昨日也看到了,就算王爷醒来会给你一个名分,可是两位王妃和众位夫人们是不可能接纳姑娘的。”
“姑娘何必荒废此处,早日去寻得意中人共度余生才是。这也是王爷想看到的。”
阙玥当时沉眸笑了笑,只道她对王爷不过是仰慕之情,至于名分什么的,不曾那般想过。既然人如今也没事了,自然也不需要自己了,自己会离开的。
落千城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说是这些日子的忙也不是白帮的,该给姑娘的报酬还是要给的,说着拿出了一沓银票给人。阙玥看了眼,笑着摇头拒绝了,让人全数给了吉祥。
落千城却是摇头,吉祥公公的自然会另给,可姑娘的还是要给的,一码归一码。落千城起身要离开时,阙玥有些不放心的叫住了人,询问自己昨日可是说错了什么事?
她记得,天阳给她为了药来着,那种会让她说真话的药。没道理,不会什么都不问的吧?
“你的身体虚弱,这才一离开大厅便是晕倒了过去。这一睡,便睡到了今早。且,纵然有事想问你,我更希望姑娘醒了后亲口说,比较好。”
“所以,姑娘既然要走了,能否告知姓名来处,也好替王爷记住这份恩情。”
阙玥看着人缓缓笑了。一句,我姓墨,来自南疆。
“墨姑娘……”落千城笑意盈盈的看着人,心道:果然还是用药逼供好使。虽说手段有些卑鄙,效果却是很不错的。
落千城走后,阙玥看了眼桌上的那一沓银票,没有即刻扔去。
“嘿,早上刚讹的银两老板收好了吗?掌柜的可时刻挂着呢。”
“放心吧,藏好了,老板娘铁定不知道。”
“这么厉害,都藏哪里去了?”
“还能是哪,对面呗。老板娘这么精明,当然只能放在最安全的地方了。”
阙玥刚下楼便是看到两名店小二躲在楼梯角窃窃私语,见阙玥来了,赶忙恭敬一句。“客人慢走。”
阙玥看了看人,笑着点了点头没说话。
阙玥准备离开客栈时,却听见客栈内传来了吵闹。听客人们的议论,似乎是一个女子吃了霸王餐想走,掌柜的如今正要准备将人押去巡捕房呢。阙玥起初没打算多管闲事,可是随后听到女子的委屈求饶,前行的步伐顿住了。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那被人架着的连声求饶的女子正是本该在庄里的墨梅。
阙玥心下有些诧异纳闷,墨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看人就要被店小二给架着离开,又被一群富家子弟纠缠,阙玥赶忙上前叫住了人。“等一下。”
这大家伙见一个多管闲事的来了,不免议论纷纷。却是没想到那吃霸王餐的女子一见阙玥,面色惊喜,随即高兴得快哭了。
“嫂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救我!”
嫂子?!大家伙面面相觑。
掌柜的挑眉看来:“你是她嫂子?”
阙玥点头,“不知小妹吃了贵店多少银两,我付钱便是。”
掌柜的抬手一脸趾高气扬的指了指身后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早已经一片狼藉,一滴不剩。
“你确定,你有这么多银两?”意思不言而喻。这掌柜的原本以为人是多管闲事,想到竟然是熟人,还是这么熟,这前一秒还开心有人付钱了,挺开心的。然而此刻打量了一眼眼前女子的一身朴素寻常穿扮,全身上下一件像样的饰品也没有,俨然也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就这人身上随便一件衣服也该远远不够付出这一盘菜钱的,明显不是能付得起这一桌山珍海味的样子。随即口气也是高傲了不少,冷冷看着阙玥有些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