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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
“去看明月。”
钟意笑道:“晚辈的忘忧堂中有个小阁子,视野开阔、清风徐徐,正适合今夜这般好月色,前辈若不嫌弃,可与我登高望远、把酒赏月,试想,帘外星垂野阔、月涌江流,你我对座阁中举杯邀月,共赏夜幕星河,岂不快哉?”
青谷老人跟看神经病一般瞥他一眼,认真道:“老夫很嫌弃。”
“……”钟意瞬间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
青谷老人走到门外的大街上,打了个呼哨,远方忽然传来一阵呼啸而来的风声。
钟意转过头去,看到一头瘦骨嶙峋的杂色毛驴从巷陌间奔腾而来,打着响鼻停在二人面前,头顶红绒花在夜色中娇媚无比。
老人从怀里掏出一根干巴巴的小胡萝卜,自己咬了一口,剩下的塞进毛驴嘴中,毛驴嗷嗷长嚎两声,露出板牙大嚼起来。
青谷倒骑毛驴,手里拎一根开着两朵小花的树枝,对钟意挥了两下,懒洋洋道:“小美人儿,告辞啦,后会无期!”
钟意目送老人策驴而去,无声地笑了起来。
九苞找到自家堂主的时候,就看到那人从寂静的长街尽头兴冲冲走来,满脸都是不加掩饰的笑意。
“咦,堂主,你梦游娶媳妇了?”
“后会无期……”钟意大笑,“哈哈哈他竟说后会无期……”
九苞眨眨眼睛,心想堂主是不是中毒了?小心翼翼地问:“后会无期怎么了?”
钟意仿佛没有听到他的疑问,兀自哈哈大笑着:“后会无期……哈哈哈后会无期……怎么可能后会无期……”
堂主疯了。
九苞郁闷地撅起嘴,觉得自己真是命苦,遇到这样的主子,难道这便是话本中常说的红颜命薄?
钟意回到忘忧堂便钻进酒窖,拎出一坛陈年旧酿一路疾驰,腾上瞭望阁,他没有说错,忘忧堂竟真有这样一个小阁子。
月涌星垂、夜风扑面,皎皎月色中长江似一条白练,逶迤远去。
钟意揽着酒坛倒了一碗酒,对着眼前的空气敬去:“十年了……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仰头,烈酒灌入喉中,大叫:“当狂歌痛饮……不诉离殇!”
说罢,他醉倚栏杆,望向满天繁星,如痴如狂地仰天大笑起来。
钟意在阁子中酩酊大醉,直睡了三天三夜才醒。
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朦胧,就看到头顶一团红红绿绿的什么玩意儿晃来晃去,不由得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哎哟!”九苞被冷不丁撞到脑袋,疼得大叫,“堂主你醒了?哎哟,你练过铁头功吗,疼死我了!”
钟意定睛看去,才发现那团红红绿绿的竟是九苞分外妖娆的唐妆脸,顿时觉得眼球受到一万次攻击。
捂着眼睛,哑声:“大胆九苞,你离本堂主那么近,是不是觊觎我的美貌?”
“什么眼神儿?”九苞怒道,“我来看你是不是死了!”
“混账!”
九苞拿出一个小竹筒:“既然没死,就看看这个,盟总来的加急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