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曾在意过什么声誉?”龙云腾低笑了一声,“他若神志清醒,杀父之仇则不共戴天,可他如今状若孩童,杀与不杀,都没了意义。”
卫先生:“主上的意思是,若有朝一日他恢复神智,主上依然会杀他报仇?”
“不错。”龙云腾从他手里拿过雨伞,撑在了二人头顶。
卫先生手指空空,双手搓了一下,忍不住轻笑起来,他身量羸弱,用力抬高手臂,方能将纸伞打在龙云腾的头顶,而龙云腾身长九尺,轻轻松松便可将自己罩在伞下。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的院落,远远就听到苏余恨尖细的哭声,卫先生哭笑不得地说:“谁能想到恶贯满盈的大魔头竟会变成六岁幼童,方才还抱着我又哭又叫。”
龙云腾笑了笑:“天意弄人。”
他推门进去,脚步忽地一滞,入目的是一片光洁的裸背,横七竖八布满了积年的旧痕,却白,白得亮眼,白得仿佛是白玉雕成,此时正抱着头在大床上痛苦地翻腾,腰身细而柔韧,臀圆腿长,仿佛一尾白鱼,哗地从水面跃出来,白光一闪,滚进大红色的锦被中。
龙云腾的眸子不由得深沉下来。
卫先生声音冷下来:“他衣服呢?”
一个守卫单膝跪地:“他好像极为痛苦,自己把衣服全撕碎了……”
龙云腾抬眼扫过,在床下看到细碎的布料,淡淡道:“你们都出去。”
卫先生微讶,怔了片刻,又轻笑起来:“是。”说着,和守卫一起退了出去,还无声地关上了房门。
龙云腾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床上这个痛苦挣扎的男人,心跳仿佛变快了一些,他俯身,抓住苏余恨的发髻,强迫他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