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喝醉了,咂了一声,又骂了数句狗贼,接着抱起另一坛。嫌一人喝着不痛快,她往碑前的两个碗中都倾倒了酒,道:“来了傻站着做什么?”
这一倒,酒坛中倒是空了,她毫无形象醉醺醺打了个嗝。
废太子上前去,蹲下,将两碗酒都拿起,递了一碗给他二弟。
这多半是她为自己和儿子倒的酒,自己怎有资格接?前皇帝睁着眼微皱眉头,却又见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扭头,瞥了自己与皇兄一眼,一言不发便走了。
废太子神色柔和,道:“喝吧。祭父皇一碗酒。”
前皇帝这才接过,拿在手中。
他这一勾引皇兄悖德luàn • lún的人,可有资格站在此处?
他心中有愧。但良久后,还是同兄长一块儿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废太子感慨地低声道:“父皇其实曾说
过。”
前皇帝道:“什么?”
“即便生在皇家,人也是人,总会有人之私情。”他笑道,“能与爱人安然相守乃是三生有幸。若能有如此机会,那便自私一些抓住它吧,莫管其他前尘往事。”
说着,他一手伸来,神情宽和诚恳。
前皇帝怔怔望他,缓缓握住他手。此刻他们心意相通,片刻后,他们不约而同将手中碗丢在地上。废太子将他向前扯,他扑进皇兄怀中,又呼吸急促地抬起头,吻上那无论吻了多少次他都嫌不够的唇。
白雪悠悠落着,他们拥抱着接吻,唇舌相接,缠绵而热烈,宛如天地之间仅他们二人。
一吻结束后,他仍不舍放开,废太子便牵他的手,要引他回房。
他们十指交扣,在这寒风大雪中缓步走着。
雪势渐大,落在发梢衣角,覆盖了身周一切。他看着茫茫雪景,又转头看引他行步之人。恍惚之间,他想,这与他那梦中景甚是相像。
梦里人是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