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抿唇,幽幽道:“那有什么的,十一弟为了大业都可以牺牲他的王妃,与太傅外孙女不是一路货色?”
宫贵妃挪到贵妃椅前,坐下,皱着眉沉思,“只是外孙女,又不是亲孙女,太傅便这样下了力气支持他?”
不是她太少见多怪,实在是在之前义德帝和他父皇的拉锯战中,礼亲王主动的迎娶了太傅的女儿做自己的王妃,也不见他这么卖力,而这次只是个外孙女。
六皇子摇头,他的人能探到这些已经不错了,再多的也探听不到了。
宫贵妃有些挫败,“你舅舅能力不行,帮不到你什么,你的妻族又是这样不靠谱的,上有嫡出的二皇子和十二皇子,下有太傅支持的十一皇子,希望渺茫了。”
六皇子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家母妃真够客气的。他舅舅为人还不错,虽然做官上没太多的天赋,但是为人老实,没惹出过什么大乱子。
倒是他舅舅膝下的独子,仗着自己有个皇子表兄,有位贵妃姑母,吃喝嫖赌正事不做,比他这个正儿八经的皇子还招摇。偏偏母妃跟舅舅的感情好,他跟舅舅的感情也好,为了他不难过,光是给这个表弟擦屁股就不知道多少次了。
而妻族,就更别提了。当年父皇对他还算看重,虽然有点失望,但是还对他怀抱着希望的,却没想到妻族那时候惹出事情来,直接让他得了父皇的厌弃。
他难受的低下头,“儿子不争气,给不了母妃荣耀。”
宫贵妃看着他难过的样子,心中不忍,安慰道:“没事,皇后娘娘向来大度,等新帝继位之后,可能就放母妃跟你回封地享福了。”
她说的自己心里都没底,也只能佯装镇定的安慰自己的儿子,要知道这些年她在宫中可给皇后不少气受,再大度的人对她恐怕也恨得牙痒痒。
……
十一皇子的亲王府上,他正意气风发的跟表妹侧妃畅想登基后的美好未来。
这位侧妃乃是太后的族人,十一皇子当初纳她,也不单单为了拉拢太后的家族,更重要的一点是心里喜欢她。
不过,他开心了,侧妃却高兴不起来,脑中的念头转了好几圈,方怯生生的道:“可是,二皇子和十二皇子是嫡出的皇子,二皇子手中还有兵。”
十一皇子闻言有些不悦,但是对上侧妃怯生生的表情心里的不悦瞬间化为怜爱。
他颇为自信的仰起头,“二哥的兵都在松州边境呢,带过来的那几百人手算得了什么?”
说着,他神神秘秘的道:“步兵营现在的主事是太傅的人,几万人对上几百人,胜负显而易见。”
他满以为说完自己最后的底牌,侧妃该高兴了。
侧妃的确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但是紧接着就垂下头来愁眉苦脸起来。
让老奸巨猾的太傅出这么多心力也要支持十一皇子登基,他必定也要付出相应的回报才行。
比如,将以后的皇后之位送到那位毒死了丈夫和主母的太傅外孙女身上。
对十一皇子而言是没什么损失的,但是摊上这样一言不合就毒shā • rén的主母,她怎么办?
……
当天傍晚,太傅大人前往某位同僚将军家中做客,顾及着义德帝刚刚驾崩,不能饮酒作乐,天刚黑便离开了。
却没想到,当天晚上太冷,地面太滑,抬着轿子的四个强壮有力的轿夫脚下齐齐地踩在了薄冰地面上,摔作一团不说,还将轿子中的太傅大人给颠出来了。后者腿别在轿子和抬杆中间,因为年纪大了骨质疏松,直接断了,人也撞到抬杆上,当场晕了过去。
当晚太医前去检查,指明太傅年纪大了,腿便是好了也不再能灵活走动了,只能坐在轮椅上或者拄着拐杖被人扶着走。
而撞到的头,不知道磕到了内部哪里,竟然导致他眼睛模糊不清起来,看书信都费事。
深夜,收到消息的二皇子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笑容,“果然,本王就是太过优柔寡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