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伯看着他的神色,多少有些感叹。
只怕这事儿他不是没数,但还是选择包庇了那人罢了。
片刻后,他闭了闭眼,“人已经灌了药,此事就当了结了吧!贞儿那里,就不必报了。”
“大小姐恐怕早就知晓了。”梁伯说道:“这些日子都在防着呢!就怕您有个万一。”
崔恂一怔,抿起了唇。
“唉,老奴知道您心肠软,淑姑娘被逐出家门,您觉着亏欠。可她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崔家从来未曾亏待她半分。”
这道理崔恂哪里不知道,只是,是他没有教好次女,忽视她太多,才让她成了如今的模样。
说起来,确实是他的错才铸就这般。
“还望您替大小姐想想,您这般可要让她伤心了,大小姐日日念着您,防着小人对您不利,明明自个儿才这么点大,就要操心这些。”
梁伯心疼,从前的大小姐哪里需要做这些,知道这些。
好好长大,整日欢欢喜喜的就成了。
如今倒是好,什么都会了。
崔恂也想到了这点,心中酸涩。
的确,他一个做父亲的,还要闺女替他操心左右,实在不该。
只是,“元淑的事就算了吧!我们崔家已没了这个人,再添烦忧也不好。”
梁伯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笑道:“这是自然,毕竟老太爷虽不认这血脉,却也没想过赶尽杀绝。”
闻言,崔恂松了口气,总算放下心来。
梁伯不动声色,说完话也就离开了。
不久,崔九贞便得知了这事儿,如云将话一字不落地转述后,再道:“梁伯说了,老太爷只认名一个孙女,咱们崔家也只有您这么一位嫡出的大小姐。”
崔九贞弯了弯唇,老太爷的性子她还是知晓的。
偏心偏的光明正大,自小就这样,从前也会想着崔元淑,但从未越过自己去。
这也是为什么崔元淑一直耿耿于怀,这么恨她的原因。
“父亲的心思我也能理解。”
她歪在炕上,像个没骨头般,瞧着娇娇软软的。
“人惯会怜悯弱者,她崔元淑也最会使这些手段。”
崔九贞不屑,总之她是看不起的,依靠旁人的怜爱,不如依靠自己的手段。
想着,她问了句,“那芙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