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件事,凌晨的高冷人设彻底崩盘,B站上首页挂满了关于凌晨的相关视频,骚话剪辑,打脸剪辑,崩人设前后对比剪辑,总之,只要是关于凌晨的视频,就能靠着凌晨的名号获得大量的流量。
甚至于,火到养活了一大批的剪辑UP主。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阮银全都是不知情的。
在结束今天的家教课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点钟。
现在还是初春,七点钟的天色已经暮霭沉沉,变得昏暗。
阮银婉拒了女主人的留饭邀请,礼貌地告别后,离开那座房子往车站走去。
但还没等她走几步路,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阮银转头一看,是颜放,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面前站定,阮银微微疑惑:“有事么?”
“没事,我来送送你。”颜放错开阮银的视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问道,“你怎么走?”
阮银长了双圆溜溜的杏眼,睫毛纤长浓密,像是圣诞橱窗里摆放的真人版SD娃娃,乌黑的睫毛扇动了一下,她还是不太适应和陌生人聊天,摆摆手,温吞道:“我去车站乘公交,不用送的。”
“我正好去外面超市买东西。”颜放询问她的意见,“一起走吧?”
颜放的话说的很巧妙,顺路和专门接送又不一样,他是要走这条路的,让阮银拒绝都没有办法拒绝。
阮银的社恐症一年比一年严重,尤其是不适应和颜放这样进攻型人格打交道,她抿抿嘴,只好答应了,沉默着往车站走去。
颜放就走在阮银的身侧,眼睛胡乱地往四周看,就是没有落在阮银的身上,自然也没有主动搭过话。
这让暗暗戒备着的阮银偷偷松了口气。
汽车站就在小区的不远处,很快就走到了,阮银正要和他道别,就听到颜放迟疑地开口:“说起来,我们还是同学,你应该知道我的。”
“啊?有吗?”阮银惊诧地抬起头看向颜放的脸,在脑海中搜了整整一圈,无论是名字还是长相,都没有找到有关颜放的记忆,于是阮银茫然摇摇头,“我不知道。”
“就是大二晚会那次,那个晚会是我们学生会负责组织,你报了小提琴独奏,但是音乐教室的琴都有问题,我帮你从音乐学院申请出一个,但是不能外借,要练琴只能在艺术学院的大楼里。”颜放看着阮银,眼神期盼,“不知道你记起来没有?”
说到有关小提琴的事情,阮银立刻从脑海里找出了相关记忆,顿时恍然大悟,“是你啊。”
他们学院音乐教室的小提琴全部是摆设,是坏的,根本没有办法用来演奏,阮银以为她的节目就这么被搁置了,但是没想到,学生会主席省通广大,竟然从音乐学院那里批下来一把琴,于是阮银天天早上跑到音乐系的大楼里去练琴。
“你是那个帮我借琴的学生会主席?”
“是啊。”颜放想了想,又笑眯眯补充道,“我还是你的学长呢。”
当时报名参加晚会的同学不知凡几,各种才艺五花八门,而阮银报上去的,只是单纯的一个小提琴独奏。
小提琴比不上钢琴的知名度高,却又有着艺术的曲高和寡,而且当时手上还没有合适的演奏乐器,当时阮银自己都觉得,她这个节目一定会被毙掉的,但是当时的学生会主席却帮她保留下了这个节目,而且还帮她借到了琴。
阮银微微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时,车来了。
傍晚七点钟的车站,只有零星几个人在陆续上车,很快就要轮到阮银。
“快过去吧。”颜放催促道。
阮银点点头,往车门的位置走去,等她走到的时候,刚好前面的一个人走进去,车门的位置空了出来。
她抬脚上车,回头看向外面的颜放。
阮银珍视每一个演奏的机会,而同样的,她也感激每一个人的善意。
阮银抿起嘴对他笑,圆溜溜的鹿眼眯成月牙,脸颊边有浅浅的笑痕,并隔着玻璃小幅度挥手告别。
看到阮银笑容,颜放有一瞬间的惊艳,像是一块蜜糖在喉头融化,甜丝丝,软腻腻的,一直流进心里。
然后,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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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阮银像昨天一样,跑去公园拉琴。
一直拉到手臂发酸,再也无法支撑,才将小提琴从肩膀上取下来,心里念叨着以后要锻炼臂力,一回头,却看到身后有人。
阮银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昨天遇到的老爷爷。
她刚刚拉琴太过入迷,竟然没发觉老爷爷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又听了多久。
“我走累了,来这里坐一会儿。”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笑吟吟地,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对着阮银问道,“我打扰你了吗?”
阮银摆手否认道:“没有。”
她犹豫了一下,坐到了老爷爷的对面,将琴放进琴盒,动作轻缓,抿着嘴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
曾经的阮银也是讨巧卖乖的一把好手,下到三岁小孩,上到八十岁老人,没有一个是她讨不了欢心的,这原本是她讨巧卖乖的必备技能,可是现在的阮银,她能做的,只有努力降低存在感,努力地不打扰到别人。
“小丫头你是天天来这里练琴吗?”
“嗯。”阮银认真点点头,回答道,“有时间就会来的。”
似乎是察觉到阮银的不自在,老爷爷也沉默下来,不再搭话。
这样安静的气氛,反而让阮银放松下来,她断断续续地又拉了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一转头,身后已经没人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石桌石凳。
中午阮银随便给自己煮了碗面条吃,吃完午饭,还没等阮银例行询问打不打游戏,就收到凌琛的微信。
-凌:[在吗?]
阮银看到了这条消息,还没等她回[在],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
-凌:[你欠的那声哥哥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