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他的呼喊,并没有立即闪开一条路欢迎他的到来,而是像是看傻~子一般齐刷刷看向了他。大家的目光里有嘲笑,有疑惑,但是唯独没有认可。
“你不要过来,不然我掐死他!”身穿红肚兜的小男孩忽然扬起脑袋,直勾勾的盯着叶风,他没有张嘴说话,但是叶风却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赶紧离开,不然我收了你。”叶风对着他说道:“麻利的,不然就让你尝尝这葫芦的厉害。”他说着,便推开人群,又向前走了两步。那小男孩见状,竟然忽然张开嘴巴,露出了满嘴寒光闪闪的獠牙。叶风惊慌失措,拼命的摇晃着葫芦,“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收!给我收!”
“我靠,妈呀,有鬼,快来人啊!”
任凭叶风怎么折腾,这葫芦竟然都没能大显神威。就当那小男孩即将咬住叶风脖子的时候,忽然车厢的尽头传来了两声狗叫,一条土黄色的大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到了叶风的身边,“嗷”的一声咬住了小男孩的脑袋,然后咔嚓咔嚓的咀嚼起来,三嘴两嘴便吞入腹中。然后,那黄狗回头看着叶风,只见他须眉皆白,两只浑浊的眼睛此刻显得炯炯有神,这不正是阿黄吗?
“阿黄?”叶风喃喃细语道,还想说些什么,只见阿黄身形一跃,三步并作两步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喂,兄弟。”那个东北哥们拍了拍叶风的肩膀,小声说道:“我们需要的是医生,不是道士,更不是…神经病。”
叶风回过神来,看到一车厢的人都在看傻~子一般盯着自己看,尴尬的挠挠头,笑道:“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愤而已。我是医生,真的是医生。”他说着,顺手把手中的葫芦盖上塞子,揣进自己的口袋中,然后跑回到座位处,拿下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精致的针盒出来,对着乘务人员说道:“你们看,这是银针,我是中医。”说着,他又从背包里掏出来一小瓶酒精棉。然后来到老大~爷的身前,蹲下~身体,伸手把上老人家的脉门。
本来他是以为,只要把那个身穿红肚兜的小男孩赶走就行了,老人家的命肯定就保住了。可是一搭上老人家的脉才知道自己错了,这老头子跌倒之后真的就引发了脑溢血。这可怎么办呢?虽然自己跟随大和尚学过几手银针绝活,但是还不敢自大到来帮人治疗脑溢血啊。他吞咽了一口唾液,却觉得嗓子眼里更干了,“是脑溢血。”他脑门上冷汗直流,想说自己治不了,却又实在张不开嘴,一时间骑虎难下了。
如果能看到老人家受伤的部位就好了,那样只要银针入穴止住血就可以了。他这样想着,不经意间看向老大~爷的头,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的瞳孔收缩了又放大,然后竟然真的就看穿了老人家的头发、头皮和头骨,那一根根蛛网状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他开心极了,赶紧拿过镊子夹出来一个酒精棉球给银针消毒,接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银针,针尖向上,以气运针,一针刺向老人家的眉心处。
快准稳,潜龙式针灸手法,轻提轻放,九进九出,之后缓缓收针。再次消毒,针灸老人家身上的其他穴位,一连扎了十八针,这才筋疲力尽的收拾好针盒。疲惫的说道:“好了,扶他起来吧。”
两个离得最近的乘务人员面面相觑,然后又羞愧的低下了头。他们虽然是公务人员,但也算是工薪阶层,怎经得起讹诈的风暴呢?
“闪开,让我来!”那个胳膊上带着“列车长”红袖章的女人推开前面的同事,然后蹲了下来,一把扶起了地上的老人家,让他靠进自己的怀里。叶风把自己的双手互搓至发热,然后在老人家的胸口用力的揉搓几下,又使劲的掐了掐他的人中,可是老人家依旧没有苏醒的征兆。
“怎么回事?”叶风疑惑的嘟哝到,按照常理,老大~爷此刻应该悠悠的醒来了。可是为何他还是紧闭这双目,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呢?
“嘿!我说兄弟,老爷子救得活吗?你也说了这事脑溢血,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治得好的。你这针也扎了,摩也按了,人中也掐了,怎么人还没有醒过来呢?”还是那个热情的东北大哥询问的声音。
叶风没有回答,而是用透视功能仔细的观察起老人家的身体状况,因为被众人围的水泄不通,空气也有些憋闷,再加上他此刻焦急的神情,额头的汗水便滴滴答答的滑落下来。围观的看客们见到这样的情景,纷纷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地上的叶风。
“没有金刚钻,也敢拦这瓷器活?溴大了吧?看你怎么收场。”人群中,不知道谁轻轻嘟囔了一句。
“还是太年轻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我看他刚才摆~弄葫芦的架势,倒更像是一位道士。”
“都别吵了,那老人家怎么样了?我站在外面看不到情况,被那个小伙子救醒了没?”一个委婉的声音说到。
“醒什么呀,我看是守门员玩点射,去球了!”众人七嘴八舌,开始了落井下石的猛烈轰击。
叶风仔细的检查了老大~爷的身体状况,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那胸口的气管里此刻正淤积着一口浓浓的痰液,只要让他把这口痰吐出来,人就会立刻清醒过来。于是,他伸手解开老人家胸口的几颗扣子,方便他能够顺畅的呼吸新鲜空气。接着把老人家转了个身,二话不说,运足力气一掌拍在老人家的后心处。
“咳~咳咳~”老人家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吐出了一大口浓痰,人也悠悠的张开了双眼。
“醒了!”列车长会心的笑了起来。起初她也是不看好叶风的,如果你见到一个老年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时候,一个年轻小伙子拿个葫芦,拔开塞子,对着病人大喊道:收,给我收。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会不会立刻脱下自己的尖头皮鞋砸过去?可是叶风并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和机会,因为整个列车的喇叭都在持续响着寻找医生救治病人的紧急广播。直到叶风给银针消毒,给病人针灸,给病人按摩,然后病人醒来,始终没有人愿意站出来给他医治。她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却等到了最好的结果。
“哗啦啦!”整个车厢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还是需要到就近的医院去检查一下,然后住院修养一阵子的。”叶风腼腆的说道,他假装气愤的扫过每一双看过来的眼神。那些刚才还质疑他治不好老人家脑溢血的嘲笑者们纷纷低下了头,露出了惭愧的表情。哇,好多美女小妹妹耶,万一她们找自己要签名怎么办?唉,低调点,倘若要求他签在手上,脸上,背上也就算了。如果要求他潜在胸口,大~腿这些敏感的部位,自己一定要努力的拒绝,做人不能太无耻不是?
列车长招呼着工作人员把老大~爷抬上了简易的担架,然后询问着老人家的行李位置,安慰说已经安排他在下一站下车,会有人送他到就近的医院去住院检查,让他赶紧通知家里人前来照料。老人家指了指小桌上的精致木盒子,对叶风说道;“送…给你。”叶风赶紧握住老大~爷颤抖的手说谢谢,傻~子才推脱说不要呢,这年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