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后爪随着邢应苔的手指频率轻轻弹动,身体因为全心全意地相信而松懈如泥,要不是邢应苔并拢着腿,招财这胖猫一定会顺着缝隙滴到地上。
吃晚饭时崇善都努力黏着邢应苔肩膀,讨好道:“你以后每天这么揉我一次,我就再也不会心情不好了。”
“你心情不好吗?”
“最近有一丁点。”崇善含糊带过,用勺子挖了一勺胡萝卜泥,送到嘴里,然后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给你妈打电话,你不高兴?”
想来刚刚邢应苔的挠痒不止是为了安抚招财,应该也是为了平静邢应苔自己的心情。
要知道,邢应苔是被邢家人收养的孩子。他善良诚实,可自尊心奇高,被邢家收养后总觉得自己寄人篱下,对父母和弟弟都客气得生疏。
他自己对家人客气,却又不喜欢家里人对自己客气,因此和邢家人交流时多数心里不痛快,然后自己一人生闷气。
崇善对自家小侄子的脾气清清楚楚,本以为猜的八/九不离十,谁知邢应苔摇了摇头。
他说:“是我妈跟我讲,看到有个博士生猝死。崇善,我想到了你。”
“啊?”
邢应苔一怔,心想啊什么啊,便问:“你不是猝死的吗?”
崇善更懵:“我是猝死的?好像是吧。”
“什么好像,你连死都死的这么糊涂。”
崇善委屈道:“没办法啊!当时我精神状况那么不好……你也不来看我。”
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
邢应苔顿了顿,声音很轻地问:“那你说你死的时候很舒服,也是骗我的?”
崇善道:“我可没说‘很舒服’,我说的是‘舒服’,这个没骗你。应苔,你对我怎么死的,这么好奇吗?”
“……”
“你要是特别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
邢应苔静静看着他,然后说:“我想知道。”
崇善得意地笑了笑,好像在说‘我就知道’,过了一会儿才收敛笑容。他沉思着,细细讲述道:“那天天气很不好,嗯,我记得下了雨,然后……我哭得很伤心。保姆敲了好几次我的房门,后来用备用钥匙进来,我都没听见,因为我开始严重耳鸣。”
邢应苔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那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保姆做好了晚饭,她在暴雨中听到我的哭声,担心我身体不适,所以才来敲门。她想打开房间里的灯,然后我吼了她,她有点害怕,就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