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母那离开后,梁墨珏便回到了院中。院内灯火通明,兰喜候在房外,一看到梁墨珏,目光一亮,顿时就急急忙忙跑上来,“三爷,你可算回来了。你快进去吧!”
她这话讲得像是月白有不测了一样。
梁墨珏锁紧眉头,抛下手中的伞,直接就走进了房中。
他进房里时,张大夫正好走出来和他打了个照面,见到他,张大夫捋了捋胡须,对他讲:“三爷,你来了就好。”
月白伤情悬在眼前,梁墨珏无心多听张大夫讲无关紧要的话,直接问:“月白如何了?”
“月白姑娘未伤及筋骨,是受了皮肉之痛。只不过她在雨中待了太久,着了风寒,只怕是后半夜要烧上一回。”张大夫也不多扯无关的话题,“只是今日的伤重在伤其根本。月白姑娘着了严重风寒,肺腑恐已藏了无法根除的病根,以后每逢换季,怕都要病上几回。”
作为远近闻名的大夫,张大夫自然不会夸大病症。
听完他的话,梁墨珏眉头紧锁,他心中有几分后悔。今天之所以告知梁母是月白烫伤了温鸣玉,是不想在温鸣玉和梁母面前露出对月白的偏袒,可万万没想到梁母会动怒至极,才让月白遭受苦难。
“我明白了。”可事情既已造成,已经无法再去挽回,只能尽量的弥补。隐下心间的歉疚,梁墨珏道:“我想请您开一副调养身子的药,不求让月白完好如初,只求能让她身子稍微强健一点……”
张大夫便动手写了张药方子,交给梁墨珏时说:“这药方效果是好的。只不过上头用的药嘛……”
梁墨珏懂得他言下之意,提了提唇角,“于我来说,不过是一点钱财罢了,无妨。”
继而又送张大夫出去。
一来一去,等梁墨珏再度回到房中时,玉杏手里正端着一盆水,见到他,便向他汇报月白的情况,“三爷。现下月白已经睡过去了。不过我适才听张大夫说,月白后半夜可能会发一场高热,要不然我和兰喜留在房里留意着?”
但梁墨珏却摆了摆手,他浑身湿透了,不过也不减清朗风姿,漆黑的目向内室淡淡一望,他说:“不必。我留着便行了。你和兰喜先回去歇下吧。”
愣了愣,玉杏点点头,叫住兰喜,两人一块出了房去。
房门被关上后,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梁墨珏和月白两人。
来到月白的床前,梁墨珏静静地立在那,盯着床上面如金纸、紧蹙眉头的月白,心下的歉疚一瞬间荡开来。他伸手抚了抚月白的眉。
他决定守着她。
而这一守,就守到了半夜。
到半夜时,阖目小憩的梁墨珏骤然听到一声痛苦的哼唧声,他倏然睁开眼,只见月白面色潮红,不安地哼唧着。
这是如张大夫所说的,发起热来了。
对于这点,梁墨珏是准备得相当周全,张大夫离开时叮嘱过,这回发热只需要降下温度就好,不需要吃药,因此梁墨珏早早就备了水和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