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卖人,都是这般跋扈的语气。
所幸曼娘是个不如何计较的,她立刻点头,着人拿了十大洋,能便宜买下,就要抓住机会!
“唔唔!!”月白又惊又怕地看向温鸣玉,再努力蠕动着到了曼娘的身边,似乎有要事要说。
而曼娘出于怀疑,也直接拿开了月白嘴里的布,想知道月白要说些什么。
松了口气,月白才大声道:“我是陆府的表小姐!凭什么卖我!”
这一句话,让曼娘吓了一大跳。陆府表小姐这事,可是全上京的人都知道的,自然也包括她。
结果……
眼前这要被卖为娼妓的人居然是陆府的表小姐,梁家未来的主母夫人么?
那她可不敢收!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加上温鸣玉卖月白实在是太过便宜,曼娘也怕冒风险,不敢买了,只让人把她们请出去,“来历不清的我可不敢收,还请这位小姐带人走吧!”
颠簸的马车被城门的守卫拦下,驱车的车夫有点为难,回头看了看车里,面对着守卫的一再逼问,车内终于冒出了一个人。温鸣玉竖着眉,明艳精致的脸上含怒,不留情面地骂道:“我的车你也敢拦?怎么,我也像是个偷鸡摸狗、作奸犯科的人?你要不要现在就将我捉了,再去温家把我的爹娘都叫到大狱里!”
根据这段话,守卫立刻认出了这个人,温家的四小姐。
整个上京里,唯有她的脾性是这样跋扈、嚣张的,但守卫是不敢惹恼她的。像这种富家的千金,受了委屈后是最难缠了,他们可不想惹麻烦上身。
于是只得赔着笑,让这位千金的马车出门了。
温鸣玉看着他们赔笑,冷哼了一声,重新回到了车内。
马车也慢慢悠悠地出了城门。
上京的大道上,约行了两里地,温鸣玉高声道:“老李,停下来。”
驱车的车夫名叫老李,是个忠厚老实人,一家人都在温家下头做仆人。他停了车,然后温鸣玉冒出了身子,将一个钱囊丢给了他,“你回去吧。”
老李有所犹豫,他望了望前路,这漆黑的夜里,只能靠马车前悬着的两盏风灯辨认前路。
虽说上京周围十分安全,可是老李还是不放心,他开口道:“四小姐,要不要我再送你们一程。这前面过十里地,有个村子,不如今晚过后,明儿再出发吧?毕竟这夜里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不好向夫人老爷他们交代……”
温鸣玉听了他的话,抚了抚下巴,她本是想趁夜一路南下,到了天津再转坐水路的。但老李的话也不无道理,她便点了点头,道:“行,那咱们走吧。”说着,她又回了车厢里。
车厢中,月白被五花大绑着,此刻她嘴里的破布已经被取下,这荒野的大道上,再怎么叫喊也叫不到人来救她的。
温鸣玉把放在一旁的皮箱打开,一打开,彻底让月白惊住了。
一皮箱里有着好几块金条、上百大洋、还有数张银票,衣服倒是只有一套。
温鸣玉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温鸣玉从皮箱的另一边拿出了一个木匣子和铁盒子,轻车熟路地打开了那装着阿芙蓉膏的铁盒子和装烟枪的木匣子,然后往里头填阿芙蓉膏,又点燃了火,开始慢慢地吸了起来,吞云吐雾的。
马车在平稳的大道上也不怎么颠簸了,温鸣玉十分的享受。
可这却让月白惊骇!
她认得那阿芙蓉膏,那是个要人命的东西,温鸣玉怎么会沾染上!温家的人知道么?
“做什么?你怕我?”吞云吐雾间,温鸣玉瞧见了月白的神情,哂笑一声,“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抽这东西。不过我也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碰见这般美妙的东西。”
月白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叫因为自己,才抽上了阿芙蓉膏?
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不过你不该怕我,你应该怕这个。”温鸣玉靠在车厢的软垫上,从皮箱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把小shǒu • qiāng。
月白见到那shǒu • qiāng,就抿住了唇,温鸣玉如今这样子……实在是疯癫。
“你放心,我不会用它对付你的。”温鸣玉以为她是怕了,便收起shǒu • qiāng,慢慢地道:“上京里那胆小鬼不敢收你,我便把你卖到上京外头去。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她说完这话时,马车却突然猛地停了一下,温鸣玉手中的烟枪也跌出了手。
她赶忙去拿,宝贝似的抚摸着,幸而没摔坏。
“老李!”温鸣玉把烟枪收好,极度不高兴地打开了车门,“你是怎么……”
她看清眼前的场景时,立马愣住了。
一辆黑色的别克汽车停在马车前,车灯亮得晃眼,而在汽车的后头,是上十个骑着马、穿着绿色军装的人,他们统统肃着面容,拦在了马车前。汽车的门也被人从内推开,从里头走出了一个穿着轻便常服,面冷如霜的男人,男人上前两步,看着老李,沉着声音问道:“老李,这么晚了,你是送谁出京?”下一秒,他便看到了温鸣玉的脸。
“少、少爷……”老李一见到比温鸣玉权威更高的主儿,立刻就从车上跳下去,对温明渊道:“是四小姐……”
温明渊目光似刀地看向温鸣玉。
一看到他的眼神,温鸣玉顿时慌了,她吸了口气,从车厢里出来,直接接替了刚才老李的位置,拉着缰绳一抽!
马嘶鸣了一声,就向前冲去。
眼看温鸣玉要跑,马上就要撞上温明渊时,刚从车上下来的谢昭立刻惊声高喊,“大帅!”
顷刻间,温明渊拿出枪,飞快上膛,朝马的脑袋就一枪!
砰!
一声巨响过后,这匹马儿高扬起前腿,又立马落下,紧接着马就歪倒在了地上,温鸣玉也从上头摔了下来。
而后头的车厢更是倾倒在地,一道女子的痛叫声响起。
“谢昭,去看看。”温明渊蹙起眉上前把温鸣玉扶起来,不知道她受伤了没,可又在心中疑惑着,温鸣玉深夜出京,车上还有女子,她到底想做什么?
谢昭领了命,马上去车厢里救人,将人救出来时,他惊讶地喊道:“是月白!大帅!”
是月白?
听到这话,温明渊立刻朝谢昭看去,只见他扶着五花大绑的那人真的是月白!
谢昭马上把月白的绳索解开,而汽车上也下来了一个女子,正是云初。
云初小跑到月白身边,不可置信地道:“月白!你不是去读书了么?怎么会在这儿啊?你哪里受伤没有,痛不痛?”
故友重聚,月白心中微暖,她摇摇头,“我没事。只是……”
谢昭这时又从车厢里拿出了一些东西,他脸色有点不好看,将那东西呈到了温明渊面前,“大帅,你看……”
他手里正拿着一杆烟枪,和阿芙蓉膏。
温明渊一见到那两样东西,面色阴沉得可以滴下水来,质问着温鸣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走!将东西收了,随我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