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似的补充道:“它比络新妇要弱多了。”说完他还笑了,在源未来看来,这简直就是在嘲笑她在络新妇面前怂了的事。
源未来瞪他一眼:“知道了!”
她才不是怕络新妇,她是因为络新妇是蜘蛛,她怕的是蜘蛛!
那边,饿鬼还在挨家挨户地敲着门,每户人家都闭门不理它。它也不急,就顺着这么敲下去。
如果全敲完都不开门的话,它就会随便选一家冲进去。这是它身为妖怪的恶趣味,它喜欢人们怕它怕得在家里瑟瑟发抖,在以为它敲完门就不会回来时,它突然冲回来,就能看到人类绝望的表情。
“有——人——吗——”
男人的声音响起:“有人。”
饿鬼得到了回应,却不是来自门内,而是它的身后。它回过头,看到了站在它身后的两面宿傩。
身为妖怪的本能告诉它,这个男人很强,快逃!
它还未做出反应,就被两面宿傩抓着肩膀扔了出去,落地后还因惯性滚出去一段距离。
饿鬼摔得全身快要散架,正哀嚎着,突然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引得它口水直流,连对两面宿傩的恐惧都忘了。它循着味道抬头望去,看见不远处有位乌发红唇的漂亮少女。
味道是从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对它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好香,好想吞下去!
饿鬼朝源未来冲过去,张开嘴巴露出尖牙。
源未来手里捏着她随身携带的咒符,因为今天是跟两面宿傩一起出行,她带的并不多,只有六张。
她先丢出去两张式神咒符,符纸化为两个纸人,伸臂拦住了冲过来的饿鬼。
饿鬼前行被阻挠,开始撕咬拦住它的纸人。纸人没有武器,也不会使用阴阳术,只能以纸身与饿鬼相搏。好在源未来的灵力强化了纸人的身体,没让它直接被饿鬼撕碎,而是与饿鬼滚成一团。
源未来观察着它们,发现纸人比较适合用于日常生活,不太适用于战斗。
纸张很脆弱,即使得到她灵力的强化,也依旧不是很结实,现在纸人已经被饿鬼撕开几个裂口了。而且可能是材质原因,纸人的拳头落在饿鬼身上,总感觉轻飘飘的。如果不是有两个纸人一起按着饿鬼,现在饿鬼可能就要把纸人按在地上摩擦了。
阴阳师大多是使用收服来的妖怪式神,但源未来觉得妖怪式神丑还恐怖,比如上次两面宿傩抓来的络新妇。
相较之下,源未来认为还是傀儡更适合她。
傀儡多棒呀,结实好用还不用吃饭,养妖怪式神还得供饭。
决定好以后的路线后,源未来看着跟两个纸人打得难舍难分的饿鬼,丢出两张火行阴阳术的咒符。
灼热的火焰瞬间将饿鬼的身躯包裹,饿鬼发出痛苦的嚎叫声,声音颇为刺耳,声音大得估计半个村庄的人都能听见。不过几秒时间,饿鬼便彻底消失在火中,火焰也渐渐熄灭。
初战告捷!
源未来靠自己努力学来的阴阳术杀掉饿鬼后心情非常愉快,美滋滋地往十几米外两面宿傩所在的位置跑,准备与他汇合。
天太暗,她跑的时候没注意到脚下有个小坑,摔了一跤,亲身演绎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更可气的是,两面宿傩不但不来扶她,反而狂笑不止。
源未来:艹啊,这傻狗。
“不许笑了!”源未来气恼地对两面宿傩喊道,从地上爬起来。她感觉膝盖痛,猜到应该是磨破了皮,直接用反转术式治好。
两面宿傩来到源未来身边,揽过她的臀部把她抱起来,低声道:“你流血了。”
源未来坐着两面宿傩的小臂,手扶在他的肩头:“已经治好了。”
她以为两面宿傩这狗比终于学会关心她了,事实证明她错得离谱,只听两面宿傩道:“我饿了。”
源未来:“?!”
原来不是饿了,是闻到“饭味”馋了。
源未来气笑了。
tā • mā • de,她一跤摔出血,他不关心也就算了,竟然还馋她的血。
源未来用上全身的力气在两面宿傩肩头狠狠捶了一拳,然后甩着因为用力过猛而有点疼的手,没好气道:“不给你喝!”
两面宿傩鲜红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笑道:“你说的。”
“对,我说的。”源未来硬气地又重复一遍,这次一字一顿道,“不、给、你、喝。”
两面宿傩挑着眉:“行啊,你别后悔。”
听到他威胁似的话语,源未来目露警惕:“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两面宿傩带着她往平城京的方向走。
源未来刚开始还有点紧张,但两面宿傩路上没有其他的举动,她警惕一小会后就放松了,开始琢磨他说的“别后悔”是指什么。
很快,源未来就明白两面宿傩的意思了。
因为她也有点饿了。
可能是因为她这个神明没有人信奉,这几天她的“食欲”在逐渐增强,需要进食情绪的间隔也有所缩短。假设前两天吃饱后可以24小时不需要吃情绪,那么现在吃饱后就是22小时,差别其实不算大,没想到被两面宿傩注意到了。
她今天睡醒到现在还没好好“吃”过一顿情绪。
“我们……聊聊天?”源未来讪笑着开口了。
照这样下去,今晚两面宿傩肯定不会碰她,也会想办法不对她产生情绪,让她一口都吃不到。
两面宿傩也笑了,慢悠悠道:“饿了?”
他怎么说话这么直接。
源未来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面宿傩学着源未来先前的语气,一字一顿道:“不、给、你、吃。”他说完愉快地低笑起来,仿佛恶作剧成功的孩童。
源未来:“……”
行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谁怕谁。
就是看谁更挺不住呗。
源未来搂紧两面宿傩的脖子,让两个人的距离更近,她身上的血香味将两面宿傩缠绕得更紧。不过与之相对的,源未来也更能感觉到两面宿傩身上的香味,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股香味对她来说越来越香。
不对,她不占优势啊。
她经常在两面宿傩身边晃悠,对方也不是时时都要喝她的血,也就是说他能忍住。
但她不一样,她从来没忍过,两面宿傩都是主动喂她的。
……等等,两面宿傩也能被动喂。
源未来快要笑死了,她的进食方式跟两面宿傩又不一样,只要她能让两面宿傩对她产生足够激烈的情绪就行。
这次是她赢了。
源未来在两面宿傩的耳边道:“有本事你就忍住。”她轻轻咬着两面宿傩的耳廓,一点点下移,最终含住他饱满的耳垂。
她感觉到两面宿傩托着她的手臂略微紧绷。
源未来抿了抿他的耳垂,挤压过几下后她松了口。她柔软的嘴唇路过两面宿傩棱角分明的下颚,游移到他眼下颧骨处的黑纹。她探出舌尖,描绘他脸上的黑纹。
这下不只是手臂紧绷,源未来感觉两面宿傩整个人都紧绷了。
她回到两面宿傩的耳边,提醒道:“要忍住啊。”
接下来,源未来尽情地撩拨两面宿傩,他的耳朵是她重点关照的对象。两面宿傩颅内发麻,他的耳边是源未来带着热度的呼吸,以及她唇舌间发出的啧声,仿佛有羽毛地扫过他的耳膜,让他心头萌生痒意。
表面的行为可以克制,但是内在的情绪不能。
源未来如愿以偿吃到了两面宿傩的情绪,她打算再接再厉。
“我吃到啦,你的自制力也就那样。”源未来故意气两面宿傩,往他耳朵里吹了口气,“多谢款待。”
两面宿傩第一次喝她的血时,也对她说了多谢款待,现在她把这句话还回去了。
她爽了!
源未来正要愉快地继续进食,两面宿傩忽然转了个方向迈进葱茏的林间,她的后背撞上坚实的树干,两人在极近的距离对视。
两面宿傩单手托着源未来,另一手慢慢地揉捏着她的耳垂,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很会啊?”
“干什么?”源未来被他笑得心里有点慌,尤其在她脚踝碰到什么后,更慌了,“这里是外面!”
两面宿傩道:“你不是想试试在外面吗。”
源未来立刻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
……
最终还是试了一次。
两面宿傩像先前那样用手臂托着源未来的臀部,把她抱出树林。
这里已经很接近平城京了。
两面宿傩优哉游哉地往回走,像散步似的。
源未来漆黑的眼睛湿润透亮,细眉微蹙,鼻尖还泛着红。她有点委屈地说:“痛。”
闻言,两面宿傩扬眉道:“我没用力,已经很轻了。”
源未来瞪着他说:“我是后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