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声音十分沙哑。
秦年点点头,转而担忧道:“云大夫,不是说我兄弟没什么大碍吗?怎么还要施针?”
云大夫似乎有些不耐烦:“不会害他就是。送进去吧,吃完后记得开窗通风再用熏香熏一遍,小童,你看着他们!”
“是。”小童子躬身道。
云大夫点头,往左边的小屋走去,走得急,头上斗笠的纱被风吹得微微扬起,虽然仍看不到面容,但是莫望昔却越发觉得这人十分熟悉。
“云大夫,我还有一事相求!”秦年恍然想起莫望昔的事,连忙道,“我这妹子身上有些长久的病症,您帮着看看吧?”
云大夫怔愣了一瞬,轻笑道:“她最壮实不过,哪有什么病。小童方才应该也给她看过吧?小童没和我说,这位姑娘便是没病。”
莫望昔这会儿却是对这位云大夫起了兴致,怎么就这么熟悉呢?她笑道:“我这病从小就带着,吃了不少药剂皆不见效。云大夫还是给我看看吧,若真无事,我也好彻底放心。”
云大夫转身进了小屋,声音带了一丝冷硬:“你若真想来,便来吧,别后悔。”
莫望昔突然心中了然,跟着云大夫进屋关了门。莫望昔试探着叫出:“陈延云?”
云大夫肩膀抖了抖,但是没有答话。
莫望昔细致入微,自然看到了,她笃定心中猜想,继续道:“陈延云,这么多日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在德棉城,还做起了大夫?”
陈延云掀开自己的斗笠,将自己骇人的面容给莫望昔看。莫望昔瞳孔皱缩,不是因为害怕陈延云的脸,而是难以想象陈延云到底经历了什么!
整张脸几乎是被千刀万剐,纵横交错的疤痕,凹凸不平,颜色深浅不一的皮肤。“你……”
陈延云只以为她害怕了,心中自嘲一笑,转身戴上斗笠:“你也看到了我如今这幅鬼样子。什么也不必多问,我并不后悔变成这幅模样,至少让那个恶心的男人跌落了云端,也让我的部落重新崛起。”
莫望昔张了张嘴,又闭上。既然陈延云不愿意说,她必定不会强求。
“你……你以前就是个大夫吗?”
陈延云嘲讽勾唇:“是啊,我是我们部落最高等的巫医,却因为那个恶心的男人而堕落!真是让我恶心至极!”
莫望昔上前几步想要去拍拍陈延云的肩膀安慰一下,陈延云却自动往旁边挪了两步。
莫望昔搓了搓手指收回手:“那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陈延云:“自然是做我的云大夫。德棉城常有外洋的商人,等什么时候来了兴致,便乘了人家的船一走了之也不错。”
莫望昔笑着:“那也挺好,做个自由自在的人,潇洒走一回。”
陈延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讥讽笑道:“没什么可潇洒了,不过是随便过过日子罢了。我世俗得紧,即使过得再苦,也不轻易丢了自己这条小命!”
“人生在世不称意事十有bā • jiǔ,过去的事若不想再被它羁绊着就随它过去吧!”莫望昔长叹一声,“你活着挺好的。我一个被迫的下堂妇过得也挺好,你也得好好过啊。”
“借你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