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乡令拿了一杯酒,满脸红光。宋岐源敛眸,心中不屑但也配合做戏。
拍了拍邢云莲的肩膀,便一起站了起来敬酒。
席面吃罢,便撤了餐盘残羹,呈了新鲜的茶水点心上来。邢家还请了个唱小曲儿的姑娘小子,咿咿呀呀地弹唱。
众人说笑聊天,直到日头西斜才陆陆续续地拜别。
陈燕娣出了门许久才忍不住拉住莫望昔低声道:“妹妹,你觉不觉着那个宋岐源有些奇怪!”
“怎么?”莫望昔没怎么仔细看,不过也是个一表人才的,保养得宜。
陈燕娣嘴角耷拉,煞有其事:“瞧瞧他三十多岁面皮白净,身上还撒香粉,肯定就有些问题。
再者,他看邢云莲的眼神,我觉得有些难受,黏糊糊的。”
莫望昔越听越觉得是陈燕娣多虑了,男生保养正常不过,轻涯不也是保养的溜光水滑的?再者看着自己新婚的老婆,自然是黏黏糊糊的啊。
“嫂子,别多想了,管他们做什么。”莫望昔帮着撑住门帘,“年关将至,家里最近可要采买不少。还得娘和嫂子多多费心啊。”
陈燕娣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又念叨了几句也就抛之脑后了。
再次提起邢云莲已经是元宵的前一天。
那日,莫奎携同众人上山,搜查了一下午什么都没有。又让人跟着邢子书好多天却也都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想来即使邢子书有什么,自从邢云莲结亲那日fēng • bō,他也得收敛。
零散的信息散落一地,看似多,其实根本拼凑不起。莫家人都是闹心忧愁……不过日子总得一步步下去
元宵节早上,莫夫人照例吩咐家中仆从取了各色灯笼彩绸装点各个院子,莫老爷也难得没出去,与莫夫人一同坐在院中吃早膳看着仆从们。
“老爷夫人,外边来了个疯丫头。哭着吵着要见老爷夫人。”
莫夫人眉头一皱,看向莫老爷,莫老爷连忙撇干净:“我多大年纪了,做不出糟蹋人的事来。”
莫夫人失笑:“知道。我让人带进来,你暂且回避。我问问。”
莫老爷立刻端着自己的饭碗就走,还不忘再叮嘱一二:“夫人,我是决计不会背叛你的。等会儿可不能被人迷惑了!”
“去去去,一天天的就知道胡说!”
那丫头被带了进来,浑身破烂,血肉模糊,脸上全是污泥与血渍。
莫夫人实在看不过去,吩咐一边的仆从:“你去带她洗把脸再来。”
“你们,也都先下去吧。”院中打点的仆从陆陆续续低着头出去,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交头接耳。
丫头洗干净后也是很清秀的,只是面色苍白。
“你是谁?来莫府做什么?”莫夫人开门见山。
丫头抖缩着躬身匍匐在地上:“奴婢是宋岐源老爷府上新夫人的陪嫁丫鬟,卷云。
奴婢前来是想求莫府的老爷夫人能够救救我们夫人。我们夫人……”
说到这儿,卷云似乎再也支撑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莫夫人正听着头疼呢,莫老爷不知何时已经来了。
“哭什么,你家夫人还没死呢!你且仔细说来。”掷地有声。
莫夫人带了几分埋怨看莫老爷,却也不恼,毕竟她真的受不住人哭。
“回老爷的话。奴婢自从跟着新夫人进了宋府就被打发去了柴房,再没怎么再见过新夫人。
后来,我想办法去了一趟夫人的院子。就,就,就瞧见……唔……光天化日,宋老爷竟然在院中与夫人,还,还打她。”
“然后你不慎被发现,被打了一身伤?”莫夫人忍不住往下猜测。
丫头闭眼点点头,满脸的凄凉:“是,都是奴婢没用,也被拖进了院子。被宋老爷的侍卫侮辱之后也被鞭打了一顿。
后来他们总算离开,我才得空去看了一眼夫人。夫人浑身是伤,出气多,进气少!”
“然后就偷偷跑来了这里。”莫老爷陈述语气,不过他也疑问,“但你为何不去找邢乡令?”
不找邢云莲的母家,来找一个旁人也是有些奇怪。
丫头:“奴婢唯一一次从邢家来城里就是那次陪嫁,根本不认路。另外,我也支撑不住了。”
“还请莫老爷莫夫人救救我们夫人!”丫头狠狠地在地上砸了三下。
还没等莫老爷和夫人开口,门口又匆匆忙忙进来一个仆从。
“老爷,夫人,宋老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