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伤兵营平日里没人,但是一到战事起,伤兵营就热闹了,人多,且都是伤兵,这五万人马,才配了八个军医,以及二三十个学徒,哪儿忙得过来啊?
每日光是换药的,伤口裂开需要重新包扎的就不知道有多少!
此次还好,伤了两千多人,其中五百多是重伤号,其他的轻伤,不用住在伤兵营,回自己的住处去,让同一寝帐的同袍们照顾一二即可,重伤的五百多,就得这三十来人忙了。
一人要负责最少十几个伤号,每日忙的焦头烂额,其实,很多人上了战场是不会立刻死亡的,但是下了战场之后,因为得不到有效的救治,或者是来不及救人就死了,这是非战斗减员的最大来源。
丁田是警察学校毕业的,那里的每一个学员都被培训过紧急救助的课程,且手艺还不错,丁田就帮忙包扎,最多的活儿就是止血,其实这个时候的医疗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军中药品不少,可医生少啊!
丁田干脆找来一些辅兵,教导他们如何给伤患止血,缠纱布,还教导他们:“最主要的是,所有更换下来的纱布,必须要用清水将纱布上的血迹冲干净,然后放在一口专门的大锅里煮开一炷香时间,捞出来后自然晾晒干,才可以收起来……。”
另外,丁田要了二十坛的老白干过来,当酒精消毒剂用了。
“这是给我喝的?”伤兵见到酒坛子就高兴了:“您可真好丁司狱……。”
“好个屁!”丁田恼怒的警告他:“敢喝一口酒,揍你二十军棍。”
那伤兵顿时摊在病床上哼唧了起来,丁田将新的棉花蘸了酒精给他消毒,这小子的大腿上好长一道伤口,幸好伤的不深,不然肌腱恐怕都要保不住,不过已经让血痂糊住了,丁田毫不客气的给他料理了伤口,疼的那伤兵子哇乱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什么大刑,又用纱布紧紧地缠上:“千万别乱动,伤口崩裂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会儿多吃点肉,早点长好。平日里不要见风。”
如今可没有破伤风针给他们打一针,只希望古代人抗体强一些,加上注意一点,不要随便进了风,他伤好之前也不能离开伤兵营。
“好,知道了……。”伤兵抹眼泪儿:“这酒喝了多好?非要擦伤口,太疼了!”
“你喝了酒,血液流的快,还怎么止血?不用烈酒给你擦拭,万一化脓了?”丁田拍了拍他:“行了,老实躺着卩E!”
他拎着东西,去了下一个伤兵的床前:“伤在哪儿了?喝过酒吧?”
不确定人是不是对酒精过敏,所以丁田都事先问一问,北地的兵丁就没有不喝酒的,一问全都喝过酒,还有的是大酒包!
第二百二十三章手艺与拜师
也有人想抢酒喝,不等丁田有所反应,跟在他身后学手艺的辅兵上去就抢了回来,还在人家伤兵的伤处按了一巴掌:“你想死就直说,弟兄们送你一程还是能办到的,喝酒?你知道这酒多重要?要不是丁司狱心好,谁给你们用烈酒清洗伤口?有干净的水就不错了!多少人伤口化脓死掉的?死不掉也据了胳膊腿儿,成了个残疾,你也想那样?回到家乡去,讨饭吗?”被辅兵劈头盖脸一阵训,消停了,老实了,垂头丧气了!
丁田安抚他:“好好的治疗,大家都会没事的,此次乃是大胜啊,我们没有损失一位兄弟,多好的事情?千年都难遇一次,朝廷封赏下来,你们可都有份!”
这才让伤兵的心情好了很多。
只是丁田也暗暗记下来,好像退伍回去的伤兵,日子过得都不太好?讨饭?至于吗?
丁田带出来五十几个徒弟,在伤兵营里忙了五六天,才将将捋顺,八个军医都对他感激得不得了,也学了丁田的法子,用烈酒给伤兵洗伤口,虽然起初很疼,伤兵里有脾气暴躁的都骂了娘,但是几日之后,哪怕是在温暖的帐篷里养病,他们的伤口也没有化脓!
以往就算是再小心的护理,也有伤口发红化脓的,军医束手无策的时候,就会砍掉胳膊腿儿,故而伤残的士兵颇多。
如果烈酒可以的话……那可真是一个福音了!
只是八个军医有些犹豫,这明显是丁司狱的手艺,或者是家传的?人家没同意,他们也不好将之推广到全军,还有那包扎伤口的手艺,什么“蛇形缠绕式”、“环形包扎法”、“螺旋包扎法”、“螺旋反折包扎法”等等,一套一套的,一听就是前辈们的经验总结,他亲自挑人,亲身教学,如今五十六个学生,纷纷管他叫“先生”,这在古代可是拜师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