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跟张三少爷就这么结下了仇怨。
其实,张三少爷的母亲也是个长舌妇,只不过张家管得严,上头两层婆婆,一个太婆婆,一个自己的婆婆,她可是孙媳妇儿,那日子过的,别提了。
能嚼舌根子散发一下压力,也不错。
不过只能偷偷的……。
“谁家的女眷不说点是非?”田径无所谓的道:“我家那婆娘,还老是问我案子的事情呢!一堆不是死人就是谋杀的,一个女子也不怕。”
他这是给吴老爷一个台阶下,长舌妇什么的,在这边城,企事业算不得什么大事。
从吴家出来,总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但是……丁田犯愁了:“他是路过偷听的,那
要上哪儿去找人?”
“是在酒楼的话,那就去那个酒楼打听呗!”田径带着他们去了吴良辅说的那个酒楼。
这是一家叫“春望酒楼”的中等酒楼。
中等消费的地方,还兼卖一些卤味,可以打包带走的那种。
他们去的时候,酒楼才开门,而且还不到吃中饭的时候,所以也没什么客人,正好,老板正在柜子那里盘算着,见到他们还愣了一下:“田捕头?”
“柳老板。”田径一笑:“您还亲自坐镇啊?”
“不亲自坐镇,交给谁我都不放心。”柳老板家的这个酒楼好像是新开的,里面很干净。
没有老酒楼那种怎么洗刷,都无法彻底清洗干净的油腻感。
“这次来是问个事儿……。”田径对柳老板倒是挺客气,打听的事情也非常简单,不用威胁啥的,直接就问了。
“哦,当天包了雅间的人我认识。”柳老板笑着道:“就是四海赌坊的邱管事,你是知道的,他们赌坊里的人,都豪气,我这小店里卤味不错,他们经常来买,而且晚上的时候,他们那里也灯火通明的,半夜来点卤味下酒不错,我这儿呢,晚上有伙计打更,也只卖卤味,其他人都去休息,算是个进项。”
这是小店的生存之道,卤味别看卖的便宜,但是利润高,而且下水啊,豆干啊,都可以是卤味的原材料,卤一卤,放着,凉着吃,或者热着吃,都无所谓。
“怎么是他?”金不换撇嘴。
“他怎么了?”丁田小声问。
“邱武,是四海赌坊最早的打手,后来当了打手头儿,最后变成了管理打手的管事,是个
狠角色。”金不换道:“打起架来不要命,四海赌坊的东家很赏识他,据说他还救过东家的命,好像是有赌徒输红了眼,揣了刀子来找东家拼命,然后他替东家挡了一刀?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知府大人将此案不了了之,那个伤人的赌徒,再也没人见过。”
不用说了,不是被人宰了出气,就是被人悄无声息的处理了。
且赌徒的家人都不吭声,死了个赌徒而已,还给家里除了个祸害。
所以就算是人没了,也没人追究,大家遇到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民不举,官不究”。没人去衙门闹,报失踪人口,衙门也不会管,毕竟衙门也不是闲的没事干,对一个赌徒的失踪穷追猛打。
一个是没那个意思,另一个则是不值得。
古代生产率低下,生活水平也不好,没那么多精神和物质,去千方百计的寻找一个赌徒,失踪人口那么多,找一些良民家里被拐卖的孩子都比找个赌徒值得。
“从那以后,这邱武,就成了打手头子,等过了几年,好像是四海赌坊的那个管事,也受到了牵连,反正人是没有了,空出来的位置,邱武就顶上了,他是个胆大的,敢拼的,但是又心狠手辣,别人不敢干的事情,他都敢做。”金不换道:“为四海赌坊没少立功,他打听府试的考题,估计是拿回赌坊去做盘子。”
盘子,就是“赌”的意思,赌坊里总的有个理由赌吧?
太小的打赌,没什么意思。
需要大一点,刺激一点的,四海赌坊是什么都能赌的地方,不仅能赌钱,还能赌人,赌命
拿科举考题打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就是四海赌坊的底气。
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不过以前的那位学政,是个老古板,看不起当时的知府,所以考试的考题,都是学政大人自己出,知府大人跟着看卷子就行了。
现在不一样,新来的孔学政,那可是孔府出来的,圣人后裔,加上杜知府为官清廉,他是以实际政绩升官的,何况马上就是巡抚了。
知府还可能贪赃枉法,巡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