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屹川坐下。
他想问程沐筠的下落,却又知道这是纪长淮的逆鳞,多说一句指不定会刺激到对方。
话到嘴边,却只是一句,“你怎么样?”
一切,都仿佛只是朋友间的问候,就如同这次受伤,萧屹川一口咬定是意外,瞒过了所有的人。
“沐筠很好。”纪长淮却主动开口。
他抬手,倒了一杯茶,推到萧屹川面前。
“喝茶,然后把他带走。”
萧屹川愣了一下,“那你?”
纪长淮垂眼,“我……已经足够了。沐筠不是笼中鸟,也不是玩物,我不能这么困着他。”
“你可以……”萧屹川犹豫许久,“这事情我没有说出去。你可以去治疗,然后再回来。”
纪长淮垂眼,盯着手中的茶杯,“治不好了,我知晓内心深处的想法。只要看着他,那些扭曲的阴郁的想法便会无穷无尽。”
萧屹川皱眉,“我不明白。”他不明白这种激烈到偏执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明明理智知晓是错的,却无力改变?
“或许,因我人生的前二十几年,都过于无欲无求,遇到沐筠后,所有的情绪和爱欲都系于一人之身。”
纪长淮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房子,“这一次,我尚能控制,下一次,便不知会如何,或许真的把他囚禁起来,一起走向末路。”
他笑了一下,“现在我已经满足了,就到这里好了。”
纪长淮起身,“我走了,沐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如果他要问,你就如实告诉他。”
“你不同他告别吗?”
纪长淮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些挣扎的神色,许久,才喃喃说了一句,“不了,见了我就会改变心意。这一次……”
他转头看了过来,脸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莫名令人觉出些阴郁可怖来,“我便不会手下留情,让你长眠于此处。”
萧屹川:“……”
萧屹川在院中,站了许久,直到确认纪长淮不会回来了,这才转身进了屋子。
他上了二楼,推开尽头处的房门,看到了阳台上牵肠挂肚许久的那个人。
这个房间,朝向另一个方向,看不到院子,只有满目的山林之景。
程沐筠似乎在画画,听到开门的声音也没有动。
萧屹川沉默地走过去,站在门槛处看了过去。
白色画纸之上,随意勾勒出树林之景,还有一个湖,湖旁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