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不想因为自己带累两人,另一个原因则是,他有八成把握、这次孟午不会做什么。
那人真要动手,绝对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很有可能就是察觉了他发现了什么问题,找个理由来粉饰太平,所以他此次一行多半没什么危险。
当然他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做,提前跟信得过的伙计做了约定,到了时间他没回去,便将这消息传给当家的。
倒也不是真让姨母给他收拾残局,只不过是作给孟午看的警告罢了。
想必,他那个谨慎的养兄绝不愿意冒这个风险的。
柴诸觉得自己计划的一切都好,但是奈何对方不按常理来。
他是直接在半路上被敲的闷棍,他当时只后脑一疼、眼前一黑,满心满眼就是一个想法——
完了。
孟午这回是真打算撕破脸。
被敲晕之后,柴诸根本没想到自己还能有睁眼的机会。毕竟对方都不管不顾,甚至都不在意留下痕迹了,要再不心狠手辣解决个干脆,那实在说不通。
可事实上,他确实是醒了,虽然待遇堪忧,但暂且还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他这次是真看不懂孟午打算干什么了。
……“没有生命危险”这点,或许值得商榷。
柴诸看着眼前这碗混着奇怪不明物、黑乎乎脏兮兮的“粥”,还有旁边那碟泛着奇怪馊味儿还长着毛的小菜。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他得赶紧把这些东西吃了。
他已经整整三天滴米未进,要是再这样下去,不等他知道他养兄到底有什么打算,他自己就得先把自己饿死。
然而他从嘴巴到喉咙再到胃都在抗拒这个选择。
柴诸这几天也不是没有强迫自己尝试过,一旁角落里为监牢里恶劣气味添砖加瓦的呕吐物昭示着他的努力。
柴诸端着破瓷碗里、看起来似乎更安全一点的粥做着心理建设。
就在他准备闭眼仰头,准备把这碗不明物一饮而尽的时候,旁边的门突然哗啦啦地摇晃起来。
柴诸本就饿得头晕眼花,经这一吓、手一抖,不慎将这碗从颜色到气味都很奇怪的粥直接泼了半碗地上。他心情一时复杂,也不知道是松口气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