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鲞兄弟”断断续续痛呼了半宿,等到了后半夜就彻底没了声气儿。
第二天一早,在狱卒骂骂咧咧“晦气”的不满声中,柴诸听见了钥匙叮铃碰撞、锁链哗啦,然后便是窸窣拖拽的动静。
狱卒的动作必然十分粗暴,柴诸都听见了肉体撞在硬物上的闷响。
但那位乍乍呼呼、从进来就没安静过的大少爷,这次却一点动静也发没出。
…………
……
这会儿,看着对面那团暗色的血渍,柴诸干咽了一口,抓在牢门上的手一点点松了劲道。
等等、等……
等他们下次来送饭的时候,他再试试搭话吧。
“哗啦——”
这声音一响,正靠在牢门边上的柴诸差点弹起来,他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碰动了门带出来的动静。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并不是,也不是旁边那位这会儿睡得正酣的“酒兄”。
而是最外面的大门。
有人进来了?
他从重重遮挡里,看见一只黑底银云纹缎靴,做工考究、用料不凡,不过这却也实在说明不了什么。
这里面关的人不多,但来路却不一,有粗布麻衣衣衫褴褛者,但也有先前对面那位大少爷一身绫罗绸缎、锦衣华服的,虽然关了这么久,再怎样的锦衣也破破烂烂的了。
柴诸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对面要进新人了。
但是很快他就从狱卒那点头哈腰的谄媚声中得知,这大概不是新人、而是上级视察。
柴诸再度回忆自己先前在黑云寨里的所见所闻,霍兄后来就是借着和那位赵账房还是孙账房搭上话的法子去了解寨中局势的。
这似乎……是个机会。